江洋深的剑尖往前逼近一分,脖颈上细嫩的肌肤霎时被剑刃刺破,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修长的脖颈蜿蜒淌下。
江云疏一如当年,甚至不肯皱一下眉头。
周凌天虽然骄傲又死要面子,却没想过为了一点冲突真的闹出人命。往日姐夫帮他教训人不过是吊起来打一顿出出气,他不知姐夫今日为何突然动如此大怒,怕江洋深的剑再进一分要人性命,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姐夫……”
江洋深仿佛没有听到周凌天的话一般,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望着眼前的人。
这个当年一剑血洗江氏的杀神,如今自己划破他的脖颈,要取他的性命,竟然没有分毫反抗之力。筋骨皆碎,柔弱无助,分明疼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还在咬牙隐忍。
那双眼睛,还是和当初一样光华熠熠,像盛了三春桃花雪水一般明媚动人。
美丽而强大的东西,总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如今,玫瑰被剪断毒刺,猛虎被拔去利爪,当年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如今就这样摆在眼前,毫无反抗之力。
似乎有比直接杀了,更有意思的事。
江洋深眯起眸子,收起手中的剑,道:“把此人给我带回去!”
两名仆从上前封住江云疏身上的几处大穴,用锁仙链将江云疏的双手绑在一起。
筋脉皆碎,封不封穴道其实是一样的。江云疏没有反抗,只是看了江洋深一眼,故意不明所以道:“小孩子没礼貌也就罢了,大人也这般不讲道理。”
“呵。”江洋深冷笑一声,看着江云疏道,“想要讲道理吗?好啊。等回去,我和你慢慢讲道理。”
江云疏当然知道江洋深会用什么手段来和自己“讲道理”。
当年在江家的时候,江云疏就没少领教过他那些折磨人的把戏。
且不说江洋深和自己的血海深仇,就光凭此人变|态的程度,就算自己和他无冤无仇,落在他手中也够死一万次。
江云疏跟着江洋深出了洞口,沿着山路慢慢往下走。
沿着山路走了几十步,江云疏一边走一边观察前后和四周,大概摸清楚了这座山的地势和坡度。
江云疏故意“诶”一声,被石头绊倒一般往前扑过去。
听到后面一声惊呼,走在前面的仆从一惊,知道有人摔了,唯恐被摔倒的人带着滚下山去,连忙往两边闪开。
扑在地上的瞬间,江云疏在地上一翻,精准地翻进了路边枯黄的野草丛。要说滚下山的方法,上次在落雁山意外碰到秦湛那次,江云疏已经摸索出了一套滚下山的经验,干脆不站起来,顺着草丛往下滚。
看到江云疏扑进草丛的一瞬,江洋深愣了愣,随即狠狠跺脚。
从草丛中往下滚的速度,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追上的。若光是速度问题,还可以御剑追赶。可是这两旁草丛茂盛,有松树林遮蔽,御剑根本就看不到他往哪里逃去了。
就这样把灭自己满门、追杀自己的仇人放跑,又实在不甘心。
江洋深回身道:“你们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