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抓住他的手,一眼看到食指上的断痕,有那么一会儿,大脑停止了反应。随即,声嘶力竭大吼道:“赵让——!”
君来先抢进门,入眼一片凄惨狼藉,立刻退出去叫人。
赵让本在宫门外巡视,片刻间已经到了承安面前。看见眼前景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承安握着丹青的手直抖:“赵让……你知道的……你知道,对不对?”
赵让俯首:“是。公子他……他好像知道了那幅画上的秘密,说是断指明志,封笔收山。我们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断指明志……断指明志……他竟然……怪不得……怪不得……
承安悔恨交加,肝肠寸断,把丹青裹到怀里,痛哭失声。
饶是赵让这样的铁汉,也听得恻然。
一时贺焱、照影都进来了,不禁呆立当场。好半天,照影才小心翼翼的道:“殿下……把丹青公子放下来吧,让太医进来看看——别的事,回头再说,先让太医看看……好不好……”
承安脑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深深吸一口气,把丹青轻轻放到床上。
“好,请太医进来。”
照影略一踌躇,瞅着案上刻了一半的印章:“那……这个……收哪儿?”
承安把宝印拿过来。虽然只完成一半,已经颇具规模,最后的成功可以想见。
“奉天承运”。
“奉天承运”啊。
这就是“奉天承运”么?
——老天爷,我再也不要奉什么天,承什么运,我只要你……把丹青还给我。
举起手,狠狠往地上掼去。
赵让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连退三丈。
照影跪到承安面前拦住他:“殿下——那是公子一腔心血,请殿下珍惜!”
贺焱直直看着承安,走过来跪下,一字一顿的道:“殿下若要泄愤,请拿贺焱项上人头。”
承安木然的看着他们,心中无边惨淡。
“先生……你明知道……他若死了……我……我……”
贺焱咬咬牙:“我们一力隐瞒,只因……属下以为……丹青公子若是真的……真的死在这上头,也许……反倒成就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