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壁沉默了片刻,摇头无奈道:“我不得已跑来塞外吃苦,全为一个女子。”
黄芩满面惊疑之色,道:“女子?”
本来,他已准备好了瞧着韩若壁眼光四射,口吐烟云,大肆吹捧出一个他构划得天衣无缝的打劫计划,并说出令他眼馋到流口水的大批金银珠宝的下落。要知道,能令韩若壁这种贪图享受之人,主动跑来塞外吃苦,目标必是数目可观的一笔财富。可是,他居然说,是为了一个女子,这着实令黄芩始料未及。
可惜,此刻二人是在黑暗中,韩若壁瞧不清黄芩脸上的表情,否则定要笑得前仰后合了。
韩若壁道:“是女子,也是兄弟!”
黄芩越发听不懂了。
韩若壁一脸凝重,道:“目前,在北斗会,她的地位等同于‘天璇’。”
黄芩心生疑惑,暗想:‘天璇’娄宇光已死在高邮,莫非‘北斗会’又找了个女子代替他?可在‘北斗会’,‘天璇’的地位仅次于‘天魁’,想坐上这第二把交椅,功夫、手段定需不同凡响。这样的女子,只怕不好找。
他口中道:“能找到这样的人,实属不易。”
韩若壁瞧出黄芩是误会了,于是道:“她并非接掌‘天璇’一职,而是地位和‘天璇’等同。”
黄芩不明其意。
韩若壁微现愧作之色,道:“她是‘天璇’娄宇光唯一的妹子,娄宇光是为北斗会而亡,我要会中兄弟敬重她,就如同‘天璇’再世。”
原来,前一阵他一心忙碌,四处奔走,为的就是安抚樊良湖一役中,被‘秋毫针’等杀害的那八个兄弟的家小。
黄芩心道:原来如此,瞧不出他素来轻浮,却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他问道:“她要你来关外做甚?”
韩若壁道:“并非她要我来,是我许诺她,二十岁生辰时,定要送一件能令全天下女子嫉妒的礼物给她。”他有些懊恼道:“明年开春就是她的生辰。没想到那东西居然令我大费周章。”
黄芩奇道:“什么东西?”
韩若壁道:“长春子。”
黄芩想了想,道:“我只听说过,前朝有个道士‘长春子’,你那‘长春子’又是何物?”
韩若壁靠近了些,在黄芩耳边极低声道:“‘一部仙韶,九重鸾仗,天上长春’。我这‘长春子’乃是一只极罕见的玉镯,据传,是远古留下的宝贝,被人献进了皇宫,女子若能以它常傍身侧,则可容颜永驻,青春不老。你想,凡是女子,有几个不怕老的,赠其‘长春’堪比万金,定是心满意足,笑颜常露了。”
黄芩笑道:“世上之人哪可能青春不老。”
韩若壁道:“可能不可能,全看收礼之人怎么想。自从娄宇光死后,他那妹子就再没了笑模样,会内一众兄弟瞧着都心疼得紧。我欲送她‘长春子’只为图个兆头,逗她开心罢了。”
黄芩点头道:“算你用心良苦。”
韩若壁语带试探道:“你不会也是冲着‘长春子’来的吧?”
黄芩没有直接回答他,只道:“你的闲事与我无关。不过,你不是说东西被献进皇宫了吗?怎的跑到这万里之外的哈密来了?”
韩若壁听他这话,知道他的案子定与‘长春子’无关,是以放心大胆地继续道:“‘长春子’原本收藏于皇宫里的‘藏珍阁’,要拿到就必须入宫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