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八阵道:“我们同行的还有个后生在船上,他自会料理,不妨事的。”
原来,船上还留守了一个公冶一诺的剑童。
黄芩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此告辞。”
公冶一诺点点头,向黄芩道了个别,和肖八阵一起,领着十来个苗女到就近的码头,另寻客船去了。黄芩则回去先前的码头,登上了原来的客船。
日光渐现,天色将明,原本的‘鬼影’早变成了人形。
只见那人强忍住左肩的伤痛,提拎着倪少游,沿河岸一口气狂奔出十余里,直到瞧见咫尺外的滩头孤零零地停了一艘不大不小的客船时,才松了一口气,缓下脚步往客船而去。
那艘客船的船头坐着一个手握长杆旱烟枪,年过四旬的精瘦汉子。那汉子一边眼光灵活地四下瞧望,一边不时送烟枪入嘴,‘吧嗒’‘吧嗒’地吸上一气。
他手中的那杆烟枪,乍看之下无甚异常,但只须稍稍留意,就能瞧出点儿特别来--原来,那杆烟枪的枪杆并非寻常紫竹、红木、湘妃竹所制,而是由重铁精钢打造,想来定要比一般烟枪沉重许多。可那汉子拿在手里的模样,却和一般烟枪没甚两样,表现得十分轻松自如,给人一种一点儿都不沉重的感觉,是以容易被人忽略掉它的不同。
那汉子瞧见那人挟着倪少游几步窜上客船,并没显出惊诧之色。
那人以命令的语气道:“三哥,我受伤了,须得处理一下。你去周围戒备着,不要让人上船。”
那汉子点点头,摁熄旱烟,又在靴底‘哆哆’敲掉了烟锅头里的残留烟末,才纵身跃下客船,目光警惕地守在滩头。
那人则直入船舱,先扯下面罩,后一甩手,将
倪少游重重地扔在了船板上。
被他一下摔得七仰八叉,很是狼狈,倪少游却一声也不敢吭。
那人瞧也不瞧他,独自去到一边坐下,转过身,解开衣襟,露出肩背,将被黄芩的铁链伤到之处草草处理了一下。
看样子,伤得可不算轻。
倪少游爬起身,瞧着那人的背后,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大当家......”
话只开了个头,他便紧张地说不下去了。
少时,那人无声地整理好衣袍,转过身来瞧向他,一张异常俊逸的面上如罩寒霜。
他道:“早先见到我时,你不是挺欢喜的嘛。这会儿紧张什么?”
那人正是韩若壁。
倪少游支支吾吾道:“早先知道是大当家,只顾着欢喜,没想太多......大当家,你怎知我在那里?”
当时在船上,他正身处危机之中,觉察到翻滚而至的是韩若壁时,自然无暇多想,事后才意识到事情可能败露,情况不妙,是以忐忑不安,心情紧张起来。
韩若壁寒着脸道:“寻着你来的,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