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大等四位当家也跟着极力挽留。
于是,黄芩、韩若壁被安排在一间摆有两张床榻的双人石屋内。
包器的住处与他们毗邻,是一间较小些的单人石屋。
刚入夜,风息了,浪也平了。
外面,星光灿灿;
屋内,烛光点点。
来此的事情未有定论,黄芩、韩若壁哪里睡得着?
二人都不愿闷在屋内,于是悄没声息地跑到海边,在一处礁石后寻了处角落坐下,互相商量起下一步该怎么办来。
黄芩道:“从那个小五哥的反应看来,‘五龙船’的人肯定是知道那个‘红毛鬼’的下落的。当然,也许他们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但至少有门路可寻。”
韩若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苦恼道:“你说的我岂能不知?可他们不愿领我们去找,我们能怎样?你也瞧见了,我符咒亮了,手段也施了,但他们就是不买账。”
抬头望了眼静静的星空,黄芩忽然幽幽道:“如果他们知道咱们要追的人是谁,恐怕就更加不买账了。说实话,就算给咱们找到那个‘红毛鬼’,仅凭你我二人之力,又能拿得下李自然吗?你能确定我们不是在送死?”
韩若壁佯作吃惊地看向黄芩,然后咧嘴一笑,道:“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听你说如此丧气的话。”
黄芩苦笑道:“尽
管李自然先后被萧园主和我们所重创,但毕竟也意外地得到了你们道家的宝贝--‘玄阙宝箓’。难道你就不怕他参透了其中的奥秘,并因此伤势告愈,法力更胜从前了?果真如此,我们两个联手恐怕也是白给。”轻笑了两声,他又道:“这样说来,找不到‘红毛鬼’,是福是祸还说不清呢。”
韩若壁眉毛轻皱,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想过。只不过,‘玄阙宝箓’放在李自然身上越久,后果就会越严重,所以只有尽早找到他,夺回‘玄阙宝箓’才是正理。当然,这是要冒一些风险的,但当下也没别的办法了。”
黄芩淡淡道:“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此前,我见过太多像李自然这样投身豪门权贵的江湖人。虽然他们模样各异,性情不同,武功有强有弱,江湖地位也各有高低,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为了图财谋利不惜放弃尊严。这样的人,最是贪生怕死。所以,既然李自然还愿意继续南下,处理宁王交代给他的大事,而没有不管不顾赶紧找个隐秘之所躲起来疗伤,那么,照我估计,他的伤势即便没有痊愈,也绝不可能很重。因此,纵然你我二人联手,李自然依然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非常硬的骨头。”
见他长敌人威风灭自己志气,韩若壁心生不悦,板起脸,道:“你什么意思?”
黄芩沉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费尽力气,把我从高邮借来,目标就是‘玄阙宝箓’。可眼下看来,无论你的目标是把‘玄阙宝箓’占为己有,还是不让它落入李自然之手,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玄阙宝箓’已然落入李自然之手了,也就是说,我们的任务其实已经失败了。”
停顿了一瞬,他又道:“此前,我并没有想到这些,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出于意气的干扰,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同高手争胜的好胜心,但这一路行来,我总算平静了不少,这才想明白了。”
韩若壁心头一颤,道:“你是说,你接受这个失败了?”
他的声音有些飘渺,有些陌生。
黄芩点头道:“就事论事,我当然接受这个失败。实际上,我们已经失败了,我们现在试图做的事,不过是盼望着能反败为胜而已。但是,老实说,我并不觉得对这件事继续紧追不舍是个好主意。”
韩若壁冷声道:“为何?”
黄芩道:“我们回过头重新来看这件事,首先,是王守仁得到了有关‘玄阙宝箓’的消息,担心它将要被送至南昌,落入妖道李自然的手里,于是请你出手阻止,而你又拖上了我,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我问你,如果当日王守仁找你时,完全不曾提及有关‘三杀’财宝的事,却说明了李自然会离开南昌,亲自出来犬玄阙宝箓’,你还会不会淌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