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儿!”魏麟伸手摸了摸江免的头,跟对自家亲弟弟似的和蔼。随后他就不客气地往榻上一坐,有些猥琐地搓了搓手:“别看书了……”
“没有!”钟倚把书合上随手扔在榻上,板着脸说道,“你别天天来我这儿了,不知道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老中医你这跟我装呢?”魏麟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继续说。
钟倚没说话,悄悄朝魏麟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还在认真摆弄药材的罗晏生与已经站在魏麟身旁的江免。
魏麟即刻会意地点点头,不自然地干咳两声:“你们两出去玩会儿。”
“啊?玩什么啊,咱们玩啊魏大哥,你带骰子了吗?”江免问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成天赌博,赌博不好知道吗?”魏麟义正言辞地说着,起身去推江免的后背,一路往外面,顺带还把罗晏生一并推出了营长,“你们两年纪差不多,天天闷着也无聊,出去玩去!”
江免有些失落,也不太想出去:“啊?我还以为你来找我玩呢,昨几天你还跟我玩骰子呢!”
罗晏生倒是习惯了,魏麟每次来,若要干些什么违反军规的事情都必定会把他弄出去,江免时而跟着魏麟玩,时而跟着他一并被撵出去,反正无非就是喝酒赌钱,也没其他能做的了。
“走吧。”看着魏麟压根不打算理会江免,罗晏生轻声说道,“我们去溜达溜达好了。”
“哎,我当初就不该跟来,太无聊了。”江免抱怨道。
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他二人还是并肩一路离开了营帐。
魏麟把小孩弄出去,表情又开始变得猥琐起来:“别装正经啦!”
钟倚绷着的脸被他这话一下子带崩了,跟着一起猥琐地笑起来。他站起身来,把被单掀开,露出塌下的暗格:“嘿嘿!”
那暗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酒坛子。
钟倚拿出其中一坛,又顺手从桌上拿了两个酒碗,一个个满上,递给魏麟:“我说你天天来我这儿,怕就是惦记这个吧?”
“说啥呢,我是想你了!”魏麟死皮赖脸地说道。
那钟倚藏着的酒,又香又醇,魏麟有些陶醉地嗅了两下,再嘬上一口:“真不错啊……”
“那是,我的私藏好吧!”钟倚自满地笑了笑,“就一碗,别想再多。”
“知道了知道了……”
“你这一个月老往我这儿跑,我可听说你跟你小媳妇儿掰了。”钟倚问道。
魏麟的脸色瞬间就有些尴尬起来,他只当没听见,不予回答。
“吃人家嘴短知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
“哎……”
“说不说?”钟倚威胁道,说着还上手去抢魏麟的酒碗。魏麟赶紧躲开钟倚的手,动作间酒还晃出来些许,看得魏麟一阵心疼:“干嘛呀,都洒了!”
“你说啊!”
“说什么啊,就是有点尴尬。”魏麟的声音压低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怕别人听见。可这营帐里就他二人,钟倚看得出来这其中怕是有事情,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又问道:“我说,你是不是真把他当媳妇儿了?”
“你别信口雌黄啊!”
“别装好不好,别人开你二人玩笑,也不见你生气,这会子跟我倒是认真了?”
魏麟摇摇头,又叹了口气道:“我是怕他介怀,知道吧。他本就是个公子哥,脾气也不好,若是被这些话弄得生气了,朋友都没得做。”
“那就不做朋友呗。”钟倚不以为意,话语间已经把酒喝了个干净,又给自己满上,“且说这人生在世,知己爱人,都是过客,人生路漫漫,唯有美酒作伴。”
魏麟见状赶紧也喝完剩下的,将碗递了过去:“喏喏喏,顺便。”
“不行,就给一碗。”
“再一碗,我跟你说怎么了成不成。”
“成交。”眼见计谋得逞,钟倚又给他倒上,还很小心翼翼地没有倒满。
魏麟心情不怎么好是真的,尤其是在提到了这件事的事情,没工夫去在意酒碗满了没有,声音有些低沉地说:“其实,是我的问题。”
“他有意中人了?你吃醋?哪儿的姑娘啊?”
“放屁!有也只会是本大爷好伐!”魏麟不满地嘟囔道。
“你真喜欢他?你是断袖啊?”钟倚饶有兴趣地问道。
魏麟却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知道这种事情旁人过于关心总显得奇怪,钟倚也没再开口问,静静地喝酒,等待魏麟的下文。
“就不是这回事儿。”魏麟说道,“与我而言,我欠江也一条命,给他什么都不过分。”
“那你烦恼什么?我可听说你们最近都不太说话了。”
“给他什么都可以,所以喜欢他也可以,被人辱骂是断袖也可以。”魏麟言语间的认真不容忽视,他微微垂着眼帘,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抬眼看钟倚,只是盯着手里澄澈的酒,能够看见他自己的脸,“但只要他不喜欢的事情,我就绝对不会去做。”
这话说起来有些深沉,钟倚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魏麟却叹了口气,脸色轻松了不少,继续说道:“如果他不喜欢我活着,我就会去死。”
“我只在意他过得痛不痛快。”魏麟语罢,一饮而尽。
钟倚听了半晌算是听明白了魏麟的话,但这话背后的深意他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听明白了,本着年长者应该给与新一辈一些指导的原则,他试探性地问了声:“这不就是中意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