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修远毫无顾忌地喊了一声母亲,也不撒手。
陶夫人捂着嘴笑:“没事,这样也好啊。”
她进了屋,坐到对面,对冬荣道:“好孩子,今日你受苦了。”她又看着陶修远,道:“好儿子!打得好!小杂种欺负冬荣就该打!”
陶修远道:“对,谁也不准欺负冬冬!谁敢欺负他,我就打他!”
开学了,考试周了……
淦!
第六章 惊耗
亲也成了,房也圆了。
按理说,这陶修远的病也该好些了。可眼瞧着冬荣嫁进陶家都快四个月了,陶修远的病却是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无,仍是整日痴痴傻傻的如同五六岁的孩童。
陶夫人翘首以盼了许久,每日都派人留意着东院,可除了听见陶修远与冬荣是如何和乐融融,偏偏自己最想知道的好消息就是传不到耳朵里。
想来想去,陶夫人不得不疑惑,难道是圆的房还不够?
但平日里时不时地也会瞧见冬荣走路不利索的样子,甚至还会不经意看见冬荣那白嫩的脖颈上印着的发青发紫的羞人痕迹。虽觉着自己儿子怕是一旦开了荤就不要命地折腾人,但她也拉不下面子来谈这件事,只能私底下偷偷让陶修远对人温柔些。
如此看来,二人的房事定然是不会少的。
那到底是为何呢?
这日子仿佛一潭水,面上波澜不惊,过得融洽,一边陶修远和冬荣情意浓浓,另一边张小娘也不会带着陶怀信作妖,但这平静的水面下却涌动着陶夫人日复一日的焦灼。
陶夫人一心系于府里的事,这段时间也未出过远门,对于外面的事也寡闻少见。直到有一天,尤小娘请完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让陶夫人多嘴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了?”
尤小娘还是一身清简的的打扮,蹙起眉来使她的眼角拉得更低,仿佛有千愁万绪缠绕在她的心头似的理不净。
她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陶夫人道:“妹妹有什么不妨直说,此刻只有你我二人在场,不必怕。”
尤小娘这才轻声道:“昨日妾身前往祥吉寺上香,一路上听了不少修远的闲话。”
陶夫人拿杯盖刮着茶杯口,轻轻吹了口冷气,随即淡然道:“这闲话还说得少么?这些年,我也听出耳茧子来了。妹妹,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尤小娘道:“若是以前的,妾身也如姐姐一般就当耳边刮过了一阵风。可是这次说的可是关于修远娶男妻的。”
陶夫人抿了口清茶,不语。
尤小娘继续道:“外面正传着姐姐给修远娶男妻断香火。他们不明白那大师的真谛,只当修远这门婚事是个笑话呢。”
陶夫人啐了口茶叶,道:“这事你不必说了。”
尤小娘的眉拧得更紧了,她道:“姐姐,眼下修远的病没有一点起色,这可得想想办法不能再等了。老爷前两天刚把钱庄的账簿交给西院的那位了……”
陶夫人细长的眉毛上挑,道:“什么?老爷把钱庄的账簿交给那杂种了?”
尤小娘道:“正是啊,这事姐姐不知吗?”
陶夫人把茶杯檀木桌上一扔,水花四溅。她站起身,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狠声道:“陶既明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敢把账簿交给那畜生!我跟你拼了!”
她说罢,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尤小娘,一边愤愤地骂着,一边冲进卧房里:“你个短命的,脑子是被狗吃了?你竟然敢瞒着我把账簿交给那个杂种?你想把整个陶家都拱手送人吗?”
又是一阵盎盂相击,陶夫人将陶员外的祖上三代都通通问候了个遍,把他古玩的花瓶都砸了个稀烂,最后哭喊着丢下一句:“你要是把钱庄交给那个小畜生,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在屋子里哭了许久,拭着眼泪,唤人进来,派人再去请那位大师过来给陶修远看看。
可谁知,这一次,那位大师没有被请来,倒是请来了一张通缉令。
那画像上的人端的是慈眉善目,隐隐有普度众生之势,一身道服裹身,拂尘在握,不是那位“法力无边”的大师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