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没料到他的态度竟会如此软和,秦云深有点受宠若惊,杨安亲自过去扶他起来,背对着老皇帝悄悄跟他眨眨眼,秦云深也不是蠢的,立时了然,不忘回以感激的眼神。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挥退伺候的宫人只留下杨安,老皇帝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禀父皇,儿臣不想狡辩,但儿臣的确是被人设计的,昨日侯府的老夫人得罪了元冽,儿臣不过帮忙说了句话,皇兄和皇弟们就取笑儿子是心悦侯府的几位嫡女,舍不得他们吃苦,可儿臣虽知道他们是谁,却从未跟他们说过话啊,谁知道下午那两个女子又跑来了东厢,正好让儿臣遇到了,碍于他们都是侯府嫡女,儿臣也不好轻易打发,就跟他们在寺中的庭院闲聊了一番,当时儿臣的侍卫和他们的丫鬟都跟着,寺中僧人也能作证,晚上回到厢房,儿臣因为无法回来为母后守灵,的确是有些烦闷,就让侍卫去山下弄了几壶酒,谁知道第二早上醒来他们就在我床上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他们好像真被破了身子,儿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醉迷糊了犯下的,不过父皇,儿臣的酒量你应该也是知道一点的,再醉也不可能醉到毁了两个女子的清白都没有半点印象的程度啊。”
在外面跪了那么久,秦云深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说,如今他并不知道到底是在设计他,唯有把一切都推到沈蔷他们的身上,再说了,他们无端端的从南厢跑到他的床上,要说无辜怕是也不可能吧,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如此有心计的女子成为他的皇子妃。
殊不知,他似真似假的推脱之词恰恰与杨安的猜测不谋而合,皇帝的双眼更加暗沉,仿佛已经认定一切都是沈蔷沈景设计安排。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替你母后守灵的事儿就算了,反正她过两天也要出殡了,该换你其他的兄弟们守守了。”
皇帝的语气相当的平静,秦云深也猜不准他在想什么,只能撑着椅子颤巍巍的站起来抱拳:“是,儿臣告退。”
“啪!”
“好个东陵候府,竟敢如此欺辱我儿,朕饶不了他们!”
杨安唤来两个小太监将秦云深扶了出去,还没等他关上门转身呢,皇帝就勃然大怒的打砸起东西来了。
“陛下息怒,息怒啊。”
小跑过去端起参茶送到他的面前,杨安继续劝道:“气大伤身,陛下要保重自己,切不可因为儿女之事伤了龙体啊。”
“碰!”
皇帝扭头深深的看他一眼,端过茶水狠狠的喝一口后才怒道:“你要朕如何不气?一个小小的东陵候府,谋了个清平王妃就算了,如今还想要四皇子妃,改日他是不是连朕的皇位都想要了?”
这些年他严格控制各大世家的联姻,连自己儿子的婚事都一拖再拖,为的就是防着他们的不臣之心,如今倒好,一个东陵候府出了个清平王妃就够让他头疼的了,没想到他们又算计上他的儿子,觊觎起皇子妃的位置来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陛下,恕老奴多嘴,沈侯爷向来是个不招事儿的,也从未跟哪个皇子大臣走得太近,有野心的全是侯府的夫人们,你可别错怪侯爷了。”
“混账,沈睿廷给你什么好处了?以至于你如此帮他说话?”
皇帝厉声一喝,杨安碰的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冤枉啊,奴才对你可是忠心耿耿的啊。”
“行了行了,想烦死朕是不是?”
看不得他那副哭丧着脸的德行,皇帝嫌弃的摆摆手:“不过你说得也在理,沈睿廷的确是个不招事儿的,否则朕也不可能将户部交给他。”
“是。”
刚被训了一顿,杨安可不敢再随便乱说了,皇帝反倒有些不适应的看了他一眼:“哑巴了?依你看,朕应该如何处理这事儿?”
事情不发生都发生了,如今传得人尽皆知,他也必须尽快拿出个章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