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习惯可都不是什么好习惯。本王说了不让他用,就不能用。”
“是。”
小王爷快步走出,董耿就在外面候着。
“王爷,乐居城又遭到了西乐国的骚扰。”
“百姓可有伤亡?”
“那倒没有。西乐国派人把咱们驻扎在安居城的营地给偷了,将士们倒是没多少伤亡,就是粮草一车没剩,战马也丢了不少。”
小王爷气的不轻,他们在安居城外设的营地,足足有三万健儿。西乐国怎么敢又怎么可能偷袭得了军营?
“这个西乐国,自从他们的大王死于意外,男后上位掌权,每次都出奇兵,再未打过败仗。明明是个弹丸小国,这两年却硬是吞并了好几个部落,实力大涨!再让他们发展下去,对我们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
两人快步往书房走。
小王爷问:“这个男后还是查不出来历?”
“听说原本只是西乐国的奴隶,好像是从别的部落抢回去作为两脚羊等着被当肉吃呢,因为模样太过出众,被他们大王瞧上了,从此一步登天,做了男后。他到底是哪个部落的人,查不出来,只知道似乎姓‘孟’。”
小王爷目光阴狠,“‘孟’姓,听着倒像是咱们这里的人。”
“怎么会?如果是咱们的同胞,怎么舍得向咱们出兵?属下听说,西北有两个部落被先帝赏赐过姓氏,其中就有孟姓。”
“继续查,这个男后一日不除,我江北就一日不得安宁。”
两人进了书房,小王爷刚坐下,就见桌上放着一封信,落款是金漠。
小王爷对这个老丈人一向没什么好感,他的大元宝在金家,可受了不少的委屈。从他这里走的时候,还是张扬肆意的明媚少年,怎么在家里养了几年,反倒成了病秧子!
要不是金瑞还愿意叫金漠一声“父亲”,这会金漠就该只剩下一副白骨了。
随手拆了信,冷眼看了两行,小王爷随手将信扔了。
董耿问:“怎么,写的都是废话?”
“说是有个什么莲花宴,邀本王赴会。这个金漠一把年纪了,做事还没个轻重,现在京城那一位对本王虎视眈眈,边境还有逐渐壮大的西乐国,本王哪有心情参加宴会?”
小王爷说完,忽然顿住,他又想到什么,赶紧把信捡起来读完。
“王爷,怎么了?”
“我们两府结亲以来,金漠一直恪守臣下之礼,与本王并不亲近。他写信邀本王参加宴会,定然是有什么目的。”小王爷把信推给董耿瞧,“你看看后面写的,他说王妃若长时间闷在府中,易生郁气。不如出来走走,多结识几个朋友,或许可助康健。”
董耿疑惑:“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王妃的病症所在?”
“他这是有话要对本王说。这是昨晚写的信,宴会是明日,本王就带着王妃过去散散心。”
*
绿意闷旧,蝉声聒噪,夏日的午后长的仿佛永远不会离开。
金瑞在床上翻了个身,迷糊了好半日,才从睡意中脱身。
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没有闻到熟悉的香味。
“王妃醒了?”穗儿推门进来,笑着将冰鉴往床边挪了挪,金瑞睡出了一身的汗,“您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奴婢进来两次,还失手碰掉了桌上的白瓷瓶,您都没有醒。”
金瑞蹙眉,这一觉不像是睡,倒像是昏过去了。醒来后,他浑身都乏的很,胳膊腿儿也重的抬不起来。
“没点安神香,怎么我反倒睡得这么沉?”
穗儿小心地往屋外瞧了一眼,压低声音说:“王爷担心您又跑出去,在您的药里下了些令人昏睡的东西。”
金瑞脸色一沉。
穗儿忙说:“王爷也是为您好,您每次出去,回来身子都要弱上一分。王爷给您下了禁足令,您要是听,也就不会有下药这一出了。王爷这么做,都是担心您的身体。”
金瑞自然知道小王爷不会害他,可日日令他昏睡,那他活着与死了又有何区别?
“奴婢是不是多嘴了?”穗儿道,“王妃您可千万别生王爷的气。要是让王爷知道是奴婢多嘴,一定会摘了奴婢的脑袋!”
金瑞本来还迷迷糊糊地在生气,听穗儿这么说,转头看了穗儿一眼,“好,我不说便是。”
“谢王妃,奴婢去把药给您端进来。”
金瑞等人出去了,麻利地穿好衣裳鞋子,从窗户跳出去。双脚落地后,他才发现,原本坚硬的青砖地面,被人贴心地铺了两层绒毯,这次跳下来,脚一点都不疼。
他摸着绒毯发了会儿呆。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让铺的。小王爷又是下禁足令,又是拿金漠的性命威胁,却也知道根本管不住他。对于他的任性,不但不恼,还担心他因为任性而受伤。
小王爷应该也已经知道他之前跑出去做了什么。
是不喜他这样做,所以才会在他的药里放令人昏睡的药物。
可再不喜,也没拿铁链子把他捆在床上,甚至也没有多加侍卫拦着他。
他低头笑了笑,拍拍绒毯,起身,钻过狗洞,来到董耿的房间。
董耿刚刚从小王爷身边当值归来,一口饭菜还没进嘴,就看见王妃坐在他的窗上,一双长腿垂下来,悠悠然晃着。
那一刹那,他好像看见了当年的那个笑容张扬明亮的少年军师。
“董将军,能否给我讲讲战场上的事?”
董耿一怔,“王妃听这些做什么?王爷嘱咐过,不能拿这些事情去扰您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