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孟辉家眷之事。
田猛的死,孟辉家眷凭空丢失,几乎都发生在同一个时间段。
若是没有发生田猛的事,他不会心神大乱,也不会集中所有兵力去搜山,兴许,孟辉家眷不会那么容易逃脱。
他下意识地回避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但又控制不住的去想。
次日一早,隋衡直接将陈麒召来,问;“关干孟辉家眷被劫一事,军师有何看法?”
东麒愣。
奇怪隋衡前两日还是漠不关心的态度,为何忽然又提起此事。
换作平常,陈麒自然会毫无保留的分析事件的起因经过和可疑之处。但这回不一样,一定程度上来说,孟辉家眷“被劫“属于监守自盗,他也有扯不清的关系。
他并不想将乐师身份暴露。
即使隋衡再信任他,也不一定能容忍他藏着一个青雀台的细作在身边。
而且,那个楚言,已经窥破他的秘密,他虽然不知对方为何要搭救孟辉家眷,是否和江国有一定联系,还是昔日受过孟辉恩情,可眼下此人正得宠,他不敢冒风险与对方撕破脸,既然对方守着“君子之约“没有说出乐师身份,在做足万全准备前,他不想主动挑起矛盾。
陈麒选择跪下请罪。
“是臣疏忽,没做好防备。”
隋衡看他一眼,忽笑道∶“这可不像军师行事风格。
陈麒一愣,后背渗出汗,道∶ “臣愿领罚。
“不用了。”
“孤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隋衡摆手,让陈麒退下。
陈麒心中控制不住的有些烦躁,再一次忍不住想,这个楚言,到底是何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的大计,偏他还拿对方无可奈何。
乐师沉默立在马车前等他,见他脸色难看的出来,低声问∶“可是我给大人添麻烦了?”
“你说呢?!。
陈麒低声骂了句,闭上眼,冷静片刻,道∶“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早朝回来,隋衡让人抬着口箱子去了西院。
江蕴起得晚,正在吃早膳,见他来了,还让人在地上摆了口金丝檀木的箱子,隐约有些眼熟,便放下勺子,问∶“殿下有事?”
隋衡让所有人退下,自己在椅子里坐了,反问∶“你说呢?”
江蕴想了想,看他正襟危坐,一脸要找事的架势,试探∶“殿下是来审我的?”
“知道就好。”
“快些吃,孤可没多少而耐心。”
他冷着脸,彰显无情。
江蕴起身,直接把碗推到一边,道∶“我岂能让殿下等,殿下打算如何审?”
隋衡看了眼那剩了大半碗,根本没吃几口的粥,皱了下眉,但他最终没说什么,而是挑眉扫着那口箱子∶
“挑—样吧。”
江蕴不解,走过去,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耳根腾得一热,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隋衡很欣赏他的表情∶“怎么?还没开始审呢,你就怕了?”
这口箱子,正是隋衡让人从陈国王宫里带回来的那口,陈国国主献上的,称是“用具“他当时以为是简单的生活用品,也没多想,就让人装上了车,谁料这两日宫人收拾房间时,又给翻出来了。
他才知道,那老色鬼口中的用具不是普通生活用品,而是一些特殊用具。
江蕴把箱子合上,道∶“我不喜欢这些。”
隋衡冷笑∶“是孤审你,又不是你审孤,你喜不喜欢,与孤有何关系,必须选一样。”
江蕴转身坐回案后,不理他。
隋衡皱眉。
“这种时候,你觉得孤会惯着你闹脾气么?”
江蕴淡淡道∶“你可以审问我,但不能羞辱我。”
隋衡一愣。
上一回在江蕴面上见到如此冷淡的表情,还是在山间初遇时。
他有些气闷,觉得这个情人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半句实话,还丝毫没有体谅过他的难处,他冷笑声,忍不住嘴欠∶ “孤知道你怕什么。”
江蕴便抬眸看他∶“我怕什么?”
隋衡沉着脸∶“这些东西,你恐怕都熟悉得很吧,你是怕孤知道,你很擅长使用,也难怪在陈国王宫里,能指导孤打开机关。”
“…”
江蕴沉默了下,道∶“没错,我都很熟悉,都很擅长,殿下要不要我一件件告诉你,该怎么用。”
“不用了!”
隋衡面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