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哥哥吗?”谢涯蹲在他面前,轻声询问道。
“我相信!谢涯哥哥是我见过的,第二好的人。”卓小寒慌张地抬起头。
谢涯闻言忍俊不禁,“我是第二好,那第一好的是谁啊?”
卓小寒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我爷爷。”
……
陆芳朝清醒后,又在医院住了三天,便闹着要回去,谢涯询问医生的意思,医生有些不忍地告诉他,陆芳朝时日无多,让他随老人的意思去吧。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谢涯浑身血液冻结,心脏如同被寒冰封上一层。
“可……可是他明明看起来很好。”谢涯惊慌失措地辩驳。
医生见惯了谢涯这样的亲属,依旧于心不忍,只能安慰他几句。
谢涯跌跌撞撞走出医生办公室,仿佛被收了魂,在阳台上抽了两根烟才进去。
季灵渠嗅觉灵敏地闻到谢涯身上的烟味,眸光一暗,伸手握住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在外面吹了会儿风,等会儿就会暖起来。”谢涯扬起唇角,他的表情虽然是在笑,可眼底尽是悲伤,季灵渠的心脏顿时如同被针密密地扎着。
“不想笑就别笑。”季灵渠的大拇指按住谢涯的唇角,将他的脸捧起来。
谢涯神情僵硬一瞬,唇角扬起的弧度缓缓向下撇,“季灵渠,你真的能找到人鱼泪吗?”
季灵渠幽深的眼眸沉沉凝视着他,掷地有声:“我能。”
“那……”谢涯一开口,声音又哑又颤。
他抓紧季灵渠的衣袖,仰望着季灵渠的眼瞳微微颤动,“你能……”
“谢涯!”陆芳朝震怒地大吼一声,话音刚落就开始剧烈地咳嗽,整张脸涨得通红。
谢涯吓得赶紧跑过去替他顺气,“外公,你别动气。”
“咳咳咳……”陆芳朝眼泪都要咳出来了,他紧紧抓住谢涯的手腕,枯瘦的手力量出奇的大,他的眼睛赤红,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成第二个谢毕 吗?!”
谢涯浑身震颤,整个人僵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谢毕 是谢涯的生父,无论谢涯的母亲有多爱这个人,在陆芳朝眼中他就是个十足的小人,伪君子,为了一己私利可以不择手段,是陆芳朝最厌恶的那类人,陆芳朝一直教育谢涯要与人为善,心胸开口,断然不能做损人利己的事情。
他明知要拿到人鱼泪不容易,却还是对季灵渠开口了,因为季灵渠高深莫测,无所不能,也因为他慌不择路,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季灵渠那么强大,要想得到人鱼泪应该不难,根本不用付出巨大的代价,或许从他堆积如山的珍宝里选一样拿去交换,就能如愿以偿。
“我……我不是……”谢涯张皇失措,好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直到陆芳朝的呼吸平稳,不再剧烈咳嗽,他才捏紧拳头,红着眼睛,声音低哑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
一只枯瘦的手握住谢涯的手,陆芳朝因为输液手背上还留着针眼,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在谢涯小时候,只要这双手牵住他,他就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