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乌天球射出了他的第二支箭。
弓弦响处,同前一箭一般,正中这人咽喉之上,这个人嘴里“喔”地怪叫了一声,脚下一连几个踉跄,“嘭”一声摔倒在船板上。顿时这条大船上一阵骚乱。两名大汉嘴里怪叫着,直向这人身边跑过去。紧接着弓弦二响,又飞来了两支白羽雕翎,二汉子一中脑门,一中肩窝,相继倒了下去。
一片人声喧哗里,整艘大船都惊动了。
“射月神弓”乌天球再调白羽,未经射出,一道灯光,匹练也似地已照在他身上。
邻船上有人大声呼叫道:“在这里,快射他。”
射人者反被人射,弓弦响处七八支箭弯,齐向水中射去,乌大球反身踹水,身子一个倒穿,扎出了寻丈以外!忽然小腿肚子上一阵刺痛,却吃一支弯箭射了个透穿。
总算他一身水性无人能及,一个猛子扎下之后,再浮起来,早已是十数丈外。
在众声怒啸,无数道的灯光照射之下,乌天球已泅水来到矿岸边,即有人赶忙上前将他接应出水,搀扶着他一径来到了樊银江与左先生跟前。
樊银江皱了一下眉头,惊声道:“你中箭了?”
“不要紧……”一面说着,乌天球探手把中在腿肚子上的弯箭拔出来,鲜红的血立刻涌了出来。
“回殿主、左先生的话,”乌天球咬着牙道:“敌人势力浩大,十只大船上载有好几百名勇士……”
一面说时,他痛得身子摇晃了一下,却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飞流星”蔡极忙走过来替他察看腿上的伤势、
左明月很注意聆听着乌天球所说的话:“这几百个人是怎么分布的广“回先生话,”乌天球道:“这些人分散在每一只大船上,看起来,每一只大船上都有几十个人,人人带着家伙。”
左明月道:“船上有些什么布置?”
“这个卑职就看不清楚了,”乌天球一面思索着道:“好像每一条船上都遮着一层黑布幔子,所有的人,都藏在布幔后面。”
左明月嘿嘿一笑,向着樊银江点点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敌阵之中竟然有如此高明之士。”
樊银江道:“左大叔以为如何?”
左明月道:“详细情势,我尚一时难以看出,不过,看样子,敌人像是也在布置一种阵势。”
“布阵?”
“不错,”左明月喃喃道:“利用活动的水上船只,形成一种进攻的如意战阵……诚乃是高明之举!”
樊银江皱眉道:“他们又何必这样?”
“哼,”,左明月徐徐地道:“事情很简单,那是他们看见了我们陆上的布置,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由是才兴起了水上布阵之法,想要以活动的水上阵法,来钳制我们死的陆地阵堡。”
说到这里,他微一顿,冷笑道:“不用说,这必然又是那个甘十九妹的主意了,好个精明的姑娘,嘿嘿,我左明月偏偏就不让你称心如意。”
樊银江叹息一声道:“谈到阵法,可就要左大叔你偏劳了,我们应该如何防患?”
左明月道:“现在还看不出眉目来,我们到分水厅去应付一切。”
说罢转身向当前那座三面濒水的巍峨建筑物走了进去。
那是一座三面向水,仅仅背后沿陆的一座凸出大厅。
各人落座之后,循着三面敞开的门窗,可以将湖上情形一览无遗。但只见静寂的水面上,罗陈着十点灯光,虽然近在咫尺,可是由于在光圈之外,看起来若即若离,那历历船影,黑沉沉地倒印在微泛金光的湖面上,真有点海市蜃楼的扑朔之感。看着敌人这一番气势,樊银江真有点莫名其妙,忍不住向左明月问道:“左大叔,你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一个打算?怎么始终不见他们移动?”
“快了!”左明月冷冷地道:“姓甘的丫头,很明显的是跟咱们斗心机,只是我预感着他们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樊银江道:“沉不住气又将如何?”
“很难说。”左明月环顾了一下左右,喃喃道:“我们这半岛的一百二十八盏明灯,使敌人知道厉害,所以迟迟不敢登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