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影对齐,他的目光终于适应了亮光,看清了对面人的脸。
这人穿着黑色连帽衫,兜帽拉起,随手插着兜站着。他一头黑色中长发,眉眼细挑而修长,显得颇为凌厉。
此人身后,一个全身黑衣之人伏倒在地上。简明庶推测,可能是刚刚失控,被击晕的对方的creater。
眼前之人信手拔出胸口扎着的利刃, 啷丢在地上,轻蔑地抽了抽嘴角“你是个creater,我说的对么?”
旁边人影一闪,有人反掰着简明庶的左臂,强制他伏下身子。他回头一看,按住他的人生的高大壮实,只是脸上身上伤痕累累,颊上全是糜烂翻出的伤口。
简明庶扫到了他的来向,一只小卡车那么大的白色节肢昆虫仰翻着,口钳、四肢、翅膀,能拧下来的都被拧了下来,昆虫的一只腿,还正在孱弱地抽搐。
这个按住他的人,应该是和大虫搏斗的蛮牛,那么眼前站着的,应该就是倒挂在天花板上的游鼠。
游鼠蹲下身子,捡起带着心头血的利刃,刀尖轻轻抵着简明庶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简明庶散漫的发丝垂落下来,给精致的眼眸添了几分雅致,他抬起眼帘,秋水长天般的眸子直迎上对方的目光。
二人目光相对。
游鼠的眼中,极快速地逃过一丝讶异,不过这点异变,很快压了下去,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眼神。
“长得很漂亮。”
他停了停,似乎觉得这句话在此情此景下不太合适,又干巴巴地补充道“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拿你来开刀。”
“开你妈。我看你脑瓜想开花。”
游鼠的动作一僵。
宝蒙举着一截废弃水管,转折处正抵在他后脑勺上。
一声闷响。宝蒙猝不及防,一水管砸了下去。
游鼠被砸得显著一顿,温热的血溅在宝蒙的脸上。游鼠的肩颈上瞬间漫出粘腻的血,粘住他的黑色长发。
宝蒙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她再度抬手,生锈的水管划得空中一声闷响,再次砸向游鼠的后脑。
毫无声息。
水管没有如同第一次那般,结结实实给对方来了个脑袋开花,而是软绵绵地拍在脑袋顶上,力道还不如棉花棒。
宝蒙难以置信地摸了摸水管,水管忽然化作一条蜈蚣,惊得宝蒙立即丢开了这个吓人的玩意儿。
“勇气给十分,智商给负分。”游鼠的目光依旧落在简明庶脸上,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宝蒙一眼。
由于对方的脸庞凑得足够近,简明庶也隐约察觉他是在强撑。强吃了第一下,又化解宝蒙的攻击之后,他明显脸色苍白了起来,就连嘴唇的色泽都急速收缩,留下干壑的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