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伍舒扬无比忧心的是,心口伤痕里,隐约涌动着鼓胀的黑色雾气。即使是伍舒扬,触碰到时也感到了极端的愤恨和邪恶,甚至险些将自己恶的那部分勾了出来。
“没什么。”他垂下了眸子。
忽然,明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立即盯住伍舒扬问:“轮回镇,你没有做什么吧。”
见到伍舒扬的第一反应:轮回镇可能会遭殃。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下意识的确这么觉得。
所以他说了“不许”。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根本拿不准对方会不会听自己的。他感觉自己的意见也好要求也罢,对方一直是爱理不理,想听的才会听。
伍舒扬没答。
他看了会儿床上躺着的人。他的世界很大,心也很大,装了万千河山、古今岁月,装了花鸟虫鱼、山水自然,装了人间冥界、仙境原初,只是,在这个如浩瀚天地的心胸之中,他找不到明庶自己的位置,更找不到他自己的位置。
“伍舒扬?”
许久没听到过全名,伍舒扬抬眼看了看他:“你认为我会做什么。”
简明庶抿住了唇,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只是不知道,他是紧张当下的话题,还是紧张伍舒扬有些失控的情绪。
他看到伍舒扬微微低了头,淡漠的眸子里读不出想法。
“也许在你看来,我的确是纯粹的恶,也的确不值一提。”
他松开了捏着简明庶衣襟的手,轻轻用斗篷将他裹好,再度将暖和的杯子为他盖上。
伍舒扬径直推门出去。
厚重的门阖上,沉重的关门声却像砸在明庶心上。
夕阳敛去最后一丝余晖,整个房间被冷色笼罩。
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关注床顶架子的结构、帷幔的质地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细节。他不想承认,他的心绪很乱,甚至不知道从何理起。
伍舒扬的离去,显然加重了这种情绪。
他把刚才的对话再度回忆了一遍,事情的脱缰,似乎是从他怪罪对方心控开始。
不,可能更早。
自打他醒来,伍舒扬整个人就非常不对劲。
前些天那种温柔又优雅的氛围荡然无存,他疏离的像冬夜里的寒山,遥不可及又冷淡无比。
可能是在怪罪自己跟进了异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