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简单有力,附送“再问不答”的冷意。
胡砚:“……”果然是嫂子的亲戚。
郁金:“……”他早知道那俩是一对儿。现在想来,难道烟尘也是玩家?
一阵沉默中,石块出了洞口,又被其余石头簇拥起来,向山顶推去。
“胡队,准备好。”祝延辰从背包里掏出个台球大小的球体,抬手扔到空中。那球体非但没有落地,反而缓缓升起,亮起强光,仿佛按下时间暂停的闪光弹。
一时间,山下的黑鸟队伍依稀可见,整个小岩山遗骸被照得亮堂,正中液柱泛起黏腻的光。
视野确实够清楚了,可惜束钧早就没了影。
束钧被风托着快速向上冲,又在升高半途中急急刹住车——无数长相相同的男女环抱液柱,蚜虫似的覆盖在蚀沼表面。束钧刚出现,那些人皮气球齐齐扭过头,一起看向他。
束钧给盯得全身发毛,将周一攥得死紧。
为方便作战,缠住周一脑和嘴的布条早就半路飘离。周一没啥复杂想法,只觉得以嘴接风相当爽快,哦呜哦呜玩了一路。眼下束钧停了下来,舒爽的风没有了,它开始不满地咿咿叫唤。
周一这一叫,人皮气球们如同被唤醒,齐齐呼救。声音绵绵密密交缠在一起,听得人头发都要竖起来。周一估计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附和”的声音,它呛了下,乖乖闭了嘴。
他们要是还在下面转悠,镜子蚀沼能在岩洞里给四人整个打击乐团。束钧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皮气球,腾起风,试图在里头找找活人。
祝延辰没主张撤走,再加上之前关于蚀沼“需要原型”的解释,他的队员们应该还活着。但两个大活人被藏在哪儿,镜子蚀沼又将脑子掩在了哪里,目前他还没有头绪。
镜子蚀沼不笨,束钧的招式没能二次奏效。人皮气球都被蚀质牢牢黏在液柱上,没再被风吹飞。束钧又不敢将风起得太大,生怕把真人给摇下去。他一咬牙,继续朝上飞。这道液柱仿佛要刺破天际,束钧能感受到气温明显降低。下方的光照映不到这里,束钧深吸一口气,让气流在附近徐徐旋转。
靠微妙的阻力,他能大致描摹出这东西顶端的样貌。镜子蚀沼并没有真的长个花园鳗脑袋,它的顶部更像水螅,分裂出六七条触手,在空中甩来甩去。
相比之下,甜锋算是个相当友好的对手。
束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东西把自己拉得太细,纵贯天地,脑可能在任意部位。就算他拿出镇压的能力,也无法镇压这么大的范围。要凭周一这一把刀去砍,他得像切葱花那样把它切碎了才行——前提是这东西反抗都不反抗,任他切。
他考虑了会儿,微微一笑,冲上液柱顶端。
果然,蚀沼如同饥饿的水螅,数根触手一并缠上来。束钧做出副勉强的样子,“艰难”地斩着那些触手,奋力挣扎。
那些触手很快控制住了他,蚀质推挤着束钧的防护服,把他朝液柱空腔内推。束钧耐心地压制着自己和周一的气息,任由触手们将他五花大绑。
要哄骗下面的人,自己也是人皮气球的绝好样本。蚀沼要源源不断地制造人皮气球,又要保证样本活着。它本身的结构就不算牢固,应该不会耗费心思将样本分开管理。就算他猜错了,也完全有脱身的方法。
幸运的是,束钧并没有猜错。
空腔内有个鬼灯笼似的蚀质细网,两个黑鸟队员正被兜在里面,因为蚀质浓度过高而艰难支撑。细若发丝的蚀质丝钻进防护服,覆盖着两人的体表,估计正在复制情报。
束钧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对周一气息的压制。
周一本来在快乐地环顾四周,琢磨着能不能蹭口大蚀沼的蚀质。束钧的压制一撤,它的气息完全暴露,镜子蚀沼的注意力几乎一下子集中在它的身上。
周一:“……救。”压迫感从四周挤来,它甚至不敢大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