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有些无措地看了太平王一眼,不知道如何面对宫九了。
“九儿,”太平王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叫宫九。
宫九被朱宏景叫了五年的九儿,早就习惯了朱宏景那种语气。就算有时候和自己斗法的时候朱宏景会刻意地做出深情款款的声音,但是无论如何,朱宏景在发音的时候都喜欢把那个“儿”字直接读作短促的尾音,听起来干净利落,也不觉得让人有多难受。现在宫九再来听太平王把两个字分开读的叫法,瞬间有了一种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感觉。然而就算如此,他还得保持镇定,等着太平王继续说话。
“这是你……妹妹,玉屏。玉屏已经被册封为公主了。”
宫九没有回答,只是和太平王对视。好吧,事实是他根本不知道对这句话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现在这一切说实在的,太奇怪了。兄妹之间居然需要介绍?而刚才在对自己说玉屏是自己妹妹的时候,太平王犹豫了,是为了什么?
宫九心里隐约有点猜测,不是很肯定,但他还是保持着冷淡的样子,不论是对太平王还是这位玉屏公主。
太平王府的水太深了。光是看朱宏景在自己被送进宫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一点,就够让人惊异了。毕竟再怎么说,王府男丁的名姓都应该记在族谱上,皇家的事情,哪里是那么好隐藏的?然而偏偏太平王府就是能把这种事情隐瞒得滴水不漏。
而这个玉屏公主也是,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朱宏景也不提醒自己一句,真是,闹得现在宫九糊涂得很,只能硬撑着这架子。
“不管你怎么看为父,玉屏是无辜的。等到为父百年之后,玉屏还要你照顾。”似乎是示弱,太平王的自称都变成了为父,而不是本王了。
“父王?”父亲突然谈起死,玉屏有些恐慌,走到太平王身边,去拉他的袖子。
“呵。”宫九实在撑不下去了,只能如此冷笑一声,什么也不说,一转身直接从大堂离开。
在旁人看来他似乎是对太平王颇为不屑的样子,根本不像搭理对方,但是事实上宫九只是演技还欠缺,演不下去了而已。
然而当他走出大堂他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出来了,他该往哪儿走?
很明显太平王府里面应该有他房间,问题在于,五年时间,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住了一夜的那个房间在什么地方了。想想当初那个如今看来说得上是简陋的房间,也不符合现在先皇亲封的世子住不是?
依靠直觉行动的后果,就是下一步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宫九愣在门口一会儿,觉得要是自己一直停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果断地迈步了。
什么?不知道路的话他往什么地方走?这不简单吗?随便乱走呗!
反正,宫九这个死要面子的人是绝对不会在山穷水尽之前找人问路的,他笃信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我就拐个弯。
于是很快地,宫九就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
然而光看他那平静的表情,淡定的神色,任是谁都不会发现他其实是迷路了吧?好吧,就连朱宏景都是屡次发现宫九出现在宫内奇怪的地方绕圈圈之后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有这个毛病。
这么绕着绕着,宫九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总之,他最后停留在了疑似是花园的地方。
找了个石桌坐下来,宫九保持着表情,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举动,然后他发现一个问题。
咦,太平王府把他弄回来的理由不是娶亲吗?刚才怎么完全没有涉及这个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