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知道最近河柳城走失的女子吗?”温羽突然抬起头问。
“我知道,当时闹得还挺大。”李储回道。
温羽试探着问:“现在,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李储歪了歪脑袋,“狗屁官员说什么被酆都鬼帝抓住,纯粹是无稽之谈。”
温羽不由得隐隐担忧。
玉春楼背后的人是襄王,可是实际上在玉春楼有话语权的人,是他的心腹尹天齐。
尹天齐对他有赎身之恩,要不然如今他一定还待在花楼里头,连一分钱都拿不出。
正因如此,他才会对尹天齐言听计从。
当然,温羽心里头清楚得很,尹天齐对他并不是完全的信任,很多计划没告诉他。或者说像他这样的人,不会信任任何人。
不过尹天齐却提过一嘴,他说只想要建立一处桃源盛世罢了,好好造福四方百姓。
但是倘若唐弈说的不假,东窗事发后被调查的绝不是尹天齐,而会是襄王宁无劫。
李储看得出他心不在焉,他不喜欢温羽在他床上还想着别人,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他冷声问,“温羽哥哥,你在想些什么?”
温羽脱口而出,“尹天齐。”
“想不到你还挺多情的,襄王还不够又在我床上想着尹天齐。”李储脸上带着嘲弄。
温羽面上一愣,“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以为你的天齐哥哥是什么好东西吗?”
李储胸腔有一股无名火,他生得一双含情目此刻却带着寒意,说出的话伤人得很。
“温羽你对尹天齐来说,不过是可以随意送人的玩意儿罢了。”他冷漠道地出事实。
“至于襄王,”李储冷笑一声,“你在他眼里还比不过一个死人。”所以你只能想着我。
温羽被他气得胸膛起伏,眼眶微红,嘴唇颤抖的咬紧了下唇,才克制住没哭出来。
不过就是在这一个瞬间,他敏锐察觉到李储和尹天齐的关系,似乎不像表面那般。
李储心里头却是沉了沉,咬牙摔门而去。
温羽再顾不得想其他了,当务之急,他需要尽快联系到唐弈,匆忙盥漱后出了门。
温羽站在院中惘然无措,所幸门房捎来的消息让他镇定不少,说是有人送信给他。
信上说尹天齐连夜离开,虽然他的表现无法得到襄王的信任,却可以从李储入手。原来是让他监视平西侯,温羽一想到尹天齐充满野心的眼神,突然想起了小时候。
他娘是怡春院里的头牌,有人花重金为温娘赎身且待她极好,温娘很快便怀了孕。花楼姐妹无不艳羡于她,温娘以为终于不用担心居无定所了,却不料是昙花一现。
没过多久夫君沾上赌瘾,嗜赌成性,泡在赌馆将家底败坏光,打起他娘俩的主意。四岁温羽长相随了娘亲,和温娘被亲爹一并卖进了玉春楼里,换回了不少的银两。
老鸨常用鞭子教训他们,温羽的身上被她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小小年纪瘦脱了相。
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还好有他娘陪着他。
直到他娘去世
温娘的年岁本就不小了,风姿容颜当然不复以前那般的 丽,接客的银子低得很。遇到的客人好不到哪里,一来二去她的精神就渐渐不太好了,得了场病郁郁而终。
温羽依然记得腊月天里,为了帮母亲拦一个嗜虐成性的客人,他跪在地上求老鸨。还是被慧娘撞见才摆平,她是玉春楼里头的摇钱树,风头正盛,老鸨卖她个面子。
直到十四岁遇到尹天齐,他身旁还带着一个体虚病弱的孩子,精神不济的被抱着。正赶上他被逼着接客,温羽被龟公打的眼泪涟涟却一声不吭,倔强的咬紧了下唇。
小倌的身价比别人都低,来花楼找小倌的一般是一些老男人,图便宜只想着发泄。就在他被打的撑不住了,尹天齐掏银子冲龟公放话包他一年,温羽自然千恩万谢。
再后来,尹天齐孤身一人前来,带着一副画像对他端详半晌,像是在看一样物件。
“你的身形和一个人很像,我可以为你赎回你的卖身契,相对的,你要为我所用。”
尹天齐说这番话的时候,正碰上温娘郁郁寡欢刚过世没几天,他一咬牙便应下了。
此后,他被尹天齐养在偏院,直到十九后温羽眉眼长开不少,便被送给了宁无劫。
他在襄王府里待了一年,没能得到宁无劫的青睐却还丢了心,天齐对他非常失望。
凝视着信上熟悉的字迹,温羽的眼里不带一丝生气,沉静如水,狠狠将信纸揉皱。
他的人生本就是一场不堪的悲剧。
就像李储嘴里说的一般,天齐一开始就把他当做一件玩意儿,甚至没正眼瞧过他。
温羽悄悄地溜回了房间,桌案上摆着早膳还有他宝贵的玉瓶,却不见李储的踪影。
他脑海里闪过尹天齐嚣张至极的话语
“我尹天齐生来天赋异禀,天底下唯我天生纯阳体百年一遇,所以我要寿与天齐。”
“别说建一处桃源盛世,机缘来了就算我要这六界,要这天下,还不是易如反掌!”
百年内,竟同时出现了两个天生纯阳体。
☆、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