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已经入了圈套,而虎狼们则在算计着要如何将它杀死。
他故意向纪晚竹传递模棱两可的消息,让他辩不明高远的真实身份。
那一日尹重行来找他,说是水云宵会来使计夺他的扇子,让他放水。
谢谦吟应下之后,尹重行又对他道:“曹随昀看上纪晚竹了。”
谢谦吟执扇的手颤动了一下,他问:“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呢?我们可以将计就计,顺势把我的身份揭示出来,等之后再将他救出来。一石二鸟,还能会让他更信赖我。”
谢谦吟看着他眼里算计的光芒,指尖有些发寒。
尹重行对他递出两根针,道:“这是水云宵的武器,到时候如果他跑了,你就拿这个制服他。我怕我自己不便出手,你也最好不要让他看到你的脸。”
谢谦吟接过针,收进袖子里,问他:“我有什么好处?”
尹重行笑着说:“好处全是你的,你不是正为天水宫的财源发愁么,曹随昀手底下正好有一条盐铁的暗路,我们送上纪晚竹这一份礼,他也会把那东西卖个人情送给你。其实若不是最近官府查得严,他怕被查出自己贩卖私盐的事情,也不会这么急于脱手。”
谢谦吟看了他半晌,他本有些不忍心推纪晚竹这么个无辜的人下火坑的,但最后还是他对尹重行的盲目痴恋和对那盐铁路的贪婪占了上风。
尹重行所料不差,纪晚竹武功高强,的确没有被立刻放倒。
他逃出曹府之后,自己悄悄跟上了他,在他躲进草丛里之后,将银针插进了他的穴道之中。
谢谦吟把纪晚竹打横抱起来,他看着昏迷过去的纪晚竹,心软了那么一瞬。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片刻的心软来源于何处,或许是因为纪晚竹跟他的那几次简短会面,或许是他内心残留的善良在那里作祟。
他将纪晚竹送到曹随昀的床上,亲手在他四肢上捆好绳索。
他做完这一切,还是有些良心不安。
尹重行带着他走到屏风之后,安慰他,道:“不用觉得良心不安,他本就是魔教的人,能为我们所用,那他就实现他的价值了。”
谢谦吟抿着唇,他知道很多人很多事,在尹重行眼里都只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两种。
可他想起纪晚竹对高远那种信赖的眼神,便觉得有些不忍。
他问:“你真的不喜欢他么?”
尹重行以为他在吃醋,道:“我跟他只是做戏,我最爱的是你啊。”
谢谦吟并没有因为他的示爱而高兴,他的心沉甸甸的,像藏着很多事。
尹重行于是又抱了抱他,说:“你也最爱我,不是么?最后拥有一切的,一定会是我们。”
是啊,他们辛苦筹谋多年,不就是为了拥有想要的一切么。
谢谦吟的心慢慢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