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屯兵之地扎着宅子,挖了壕,中间横亘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营帐,周围还有不少穿着黑甲的兵士拿着刀剑长枪来回地巡逻。
因为下大雪的缘故,这些士兵们中止了训练,大多回了营帐烤火。
燕承庭怕穆襄仪冻着,便也带着他回了营。
他先下了马,再将穆襄仪从马上抱下来。门口站岗的小兵比较有眼力见,赶紧过来帮燕承庭把马拉走,栓回马厩。
燕承庭本以为营帐里会冷,结果进了之后发现里面暖洋洋的,想必是负责打扫主账的兵士知道燕承庭这些日子要住这里,便趁他出去赶紧帮他把炉子给烧了。
燕承庭将穆襄仪身上那件落了不少雪花的披风解下来,帮着他拂去发上的雪花,再把人塞进被窝里。
这时他才有空料理起自己。他刚把身上的羊毛大麾解下来,还没来得及做其他,从后面就伸出一双手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接着一个暖暖的身子便缠到了他身上来。
燕承庭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谁,他正准备说话,穆襄仪便已抢先开了口。
“承庭,抱我好不好?”他说。
燕承庭愣了一下。他与穆襄仪之间,何止好了那么一次两次。他自然知道此抱非彼抱。这么多些时日,若说他不想跟穆襄仪亲近,那肯定是假的。但他到底对他心存爱惜,怎么也不会忍心在这种时候还弄他。
可还没等他说出体贴话来,穆襄仪又道:“我想要你,我只要你。”
他的话音缱绻,活像是含着些说不出来的小孩子气,让燕承庭刚准备出口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他掰开穆襄仪的手转过身去,对他道:“好。”
屋子里烧着暖炉,衣裳一件一件被扔到地上。
久别重逢,彼此间都有些不习惯。
穆襄仪哭了几次,被弄得狠了,疼了,都哭。舒服的时候也哭。他一哭燕承庭就心疼,心疼地给他擦眼泪。
他越是待他温柔,穆襄仪便越是哭得厉害,活像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一并发泄出来一样。
两人直闹到深夜才歇下来,穆襄仪累得睡了,而燕承庭还得爬起来给他打热水清洗。
穆襄仪睡了过去,下意识地往旁边靠,可他摸来摸去,旁边也空空荡荡的,到底没有燕承庭伸手来抓住他。
他骤然惊醒过来,两眼茫然地看着外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王府里头。
他吓得不行,胡乱裹了件衣服,赤着足便往床下跑。
燕承庭恰巧提着一桶水进来,一看他这样子,水桶也顾不得管了,上前几步便将他抱在怀里。
穆襄仪一见着他,眼里便滚出泪来。他紧紧拽着燕承庭的手,像是竭力证明这是真实的一样,他哭求着,说:“别离开我。”
燕承庭一颗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他赶紧抱他起来,让他脚离了地,抱进屏风后的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