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摸索着洗漱完,顺着墙壁摸回自己夜间睡觉的床。他的手一碰被子,便是一惊,因为自那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了他。
风袖来不及反应便被他一把揽进怀里,那人的气息扑鼻而来,正是聂如咎。
风袖在他怀里僵直了身体,同时他也发现那人就穿着件单薄的寝衣,感觉一不小心便会发生肌体接触。
“你这是干什么?”风袖问。
“我见一直磨不动你,便干脆亲自来了。”聂如咎凑到他耳边,吐气道,“本王卖身给你,看你愿不愿意买。”
风袖神色依然是淡淡的,他说:“你要的嫖银是我的命,我给不起。”
聂如咎将唇自他颊边擦过,道:“何必说这些扫兴的话,现在就你和我,我们两个人,春宵一度,岂不快活。”
风袖缓缓眨了眨眼,他自从眼盲之后,再做这个动作便显得有些迟钝。
他说:“你现在应该陪着冷风盈,绝非要跟我。”
聂如咎笑道:“你勾引我的时候,可没管我喜欢谁啊,怎么现在又吃味起来了?”
风袖推他,可因为气力不继,这手上便没多大力气。
聂如咎只当他欲拒还迎,反捉住他手,轻轻抚摸。
上次被他抱着,风袖只觉得开心,现在被他抱着,他却只觉得寒冷。
“我没力气应付你,你要是火气旺盛,就去妓馆里找个小倌泻火吧。”他说。
聂如咎却道:“妓馆里的那些人,不比你骚浪……”他抚摸着风袖的细腰,语调轻浮。
或许是心情沉郁的缘故,风袖此时听见他这番话,只觉得刺耳无比。他虽从未渴望过这人能给他些许尊重,但到了这个时候,他还用这种腔调,只让他觉得反胃。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金银珠宝,荣华富贵……就算你想封官加爵,我也可以满足你。”聂如咎说着,便凑到他胸前,拱开他的衣服,轻嗅他脖颈。
“你给我再多的东西,我没了命,也享受不了。”风袖道,“你放弃吧。”
聂如咎见他软硬不吃,终有点不耐起来。
他抛弃那番论调,对他道:“你抢了风盈的药又能获得什么?就算你活下去,也依然是个任人轻贱的戏子,永远只能活在阴沟里。你还是个瞎子,看都看不见,服了解药也就是个命长几年瞎子,你为什么不肯放风盈一条生路?”
风袖自他说第一句话起,就一直憋着一口气,等到聂如咎说完,风袖终于爆发出来,他说:“你要我放他一条生路,又有谁肯放我一条生路?那药根本就不属于他,凭什么算是我抢了他的?那个人要抓的只是冷风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那个被殃及的池鱼,我又凭什么要替他去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寸步不让,你不是爱着我么,你忍心让我承受他死去的痛苦?”聂如咎满目赤红,死死地瞪着他。
风袖听了他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哀莫大于心死,他竟然笑了起来。
他说:“对,我是爱过你,可你把我对你的感情当什么呢,威胁我的筹码?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我会因为爱你而舍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