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淮瞳孔微微一缩紧,霎时掀开被褥就要下床去看。
李斯年却按住他,淡声说道:“有两句话我要带给你,是他昏迷之前叮嘱的。”
“如果没有醒过来,他说这就是他的遗言。”
西淮:“……”
“第一句。”
李斯年却不为所动,只接着说道:“‘我心悦你,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不知道这句话对西淮造成了什么样的打击,只见神情寡淡的白袍人霎时间狠狠地颤了一下,一双幽黑如深潭的眸子朝李斯年望过来:
“第二句呢?”
“第二句。”
李斯年说道:“‘心悦你,比喜欢自己还喜欢,你总该也信了吧?’”
西淮下唇抿得发白,无声说了一句“这个傻子!”,踉踉跄跄朝银止川的房内赶了过去。
这世上的爱,多半都是为求回报的。
给你一颗心,就希望你也能给他一颗心;给你一腔赤忱,就希望你回以至死不渝;给你海誓山盟,就希望你生死不负。
但有一种爱,是真正不求回报,也不求回应的。
他只愿爱你,“爱你”就是他的目的,只要你容许他对你好,不要推开他,就是他的最大所求。
因为无欲无求,所以显得尤为珍贵。
西淮是走在黑暗中的人,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这样幸运地被一颗最干净无暇的星星挑中,决定照亮他。
……
“要喝水。”
五日后,银止川床前,摆着一只专门的桌子。
上面有青橙、水樱、火莲子等等一系列各式各样的零嘴吃食。
银止川就坐在床上,笑嘻嘻地等着西淮剥好了来喂他。
西淮也刚恢复,脸色不太好,银止川自然不会舍得真的叫他为自己做什么事。
不过撒娇罢了。
再顺便,有什么机会的时候,偶尔那么上下其手一番。
真惹得西淮要走了,再搂住人家的腰拽回来。
“嘶——”
这回正拽着的时候,眼看要拽不住了,银止川突然蹙眉,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
西淮果然一停,立刻回过头来看他的情况。
“心口痛。”
银止川拉着他的手,闷闷说。
“怎么会心口痛?”
西淮满脸的担忧和焦急,都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银止川给他吮毒,最值得注意的就是蛇毒对身体心肺的伤害,若心肺恢复了,蛇毒也差不多驱除了大半。
从醒过来之后,除了前三天,银止川已经两天没感到心肺难受了。
此时他一皱眉,西淮就很紧张。
然而直到银止川又成功把他搂到怀里,这才嘻嘻笑着在西淮额头亲了一记,贴着少年耳朵说:
“以为你真的要走,着急急出来的。”
西淮:“……”
“西淮,西淮!”
然而眼见西淮就要生气了,拉开他的手就要走,银止川又赶紧可怜巴巴地认错:
“我是心爱你的,所以才想偷偷亲一下让你知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也亲我一下把那个吻还给我,但是不要走,好不好?”
西淮:“……”
银止川特别高兴看他被自己弄得哑口无言的样子,见状哈哈大笑起来,问道:
“怎么样,要还给我吗?”
西淮眼瞳黑黑地静望着他,就当银止川以为少年这么闷,大概会和往常一样沉默地把这页掀片儿的时候,西淮却突然站了起来。
他走到银止川的面前,俯身在坐着的银止川唇角落下两个冰凉的吻。
那刹那银止川仿佛感受到两片柔软而冰凉的花瓣从自己唇边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