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江月道:“别人看到九曲珠,觉得它一时大一时小,能变化成各种样子,有没有可能这珠子表面撒了什么致幻的成分,一抛出去就使人产生幻觉?”
行山频频点头:“是很有这个可能。”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隔壁人家门前,九曲珠的话题就此打住了,怜江月敲了敲门,看到那来开门的年轻男人,他有些惊讶,就问了声:“高爷爷不住这儿了吗?”
他记得先前这里住的是一个姓高的老人,得有八十多了,和怜吾憎是老相邻了,常去医院看他。怜江月往屋里觑了觑,屋子外墙虽破旧,里头却摆着大彩电,红木桌子,那桌上放着鲜花,平板电脑,两部手机。屋里还养了一大缸热带鱼。
大约是注意到了怜江月的视线,年轻男人稍阖上了些门,挡在他面前,对他笑了笑:“没听说过这号人啊,你找错地方了吧?这里就我和我媳妇住。”
“一直住这里?”
“对啊。”
高爷爷独居。怜江月不会记错,就是因为没妻没儿,他才和那些常去探望怜吾憎的老人结成了伴,这些老人家平时都互相帮衬着过日子。
青夜霜一搓手,打起了岔:“哇噻,大哥,您那是4k大彩电吧?那屋顶上竖的卫星能收多少个电视台啊?国外那个什么b什么o的有吗?“
年轻人的神色警惕了起来,道:“我给你们联系村长问问吧,你们是那个高爷爷的什么人啊?我看你们住隔壁?隔壁那户空了好久啦。”
行山忙道:“我们是隔壁老怜的亲戚,他过世有一阵了,我们几个正一起琢磨创业呢,想到他这里空着,附近环境也不错,就想来收拾收拾屋子,准备搞个农家乐。屋子收拾了大半,正准备做饭吃呢,发现家里没有油盐酱醋,想问您家借些。”
“再打些水。”青夜霜举起木桶笑着说。
怜江月也举了举热水瓶:“热水有吗?”
那年轻人听了,关上了门,不一会儿,他拿了满满一大纸箱的东西出来了,纸箱里面装有一整瓶的酱油,陈醋,一大包盐,一大包糖,还捎上了一瓶白酒,两包中华,好些木柴。
接着他又搬了两箱矿泉水,道:“热水没有,要喝就先喝些矿泉水凑合凑合吧,两箱够吗?我帮你们搬过去吧。”
他把东西送到了怜家院子就走了。
青夜霜看着他的背影,一抹脖子,问了怜江月许多:“难不成这家人把那个高爷爷给杀了?鸠占鹊巢?村长是他家亲戚?帮着掩盖痕迹,他们贿赂村长了?这高爷爷很有钱?家里原先就那么豪华?”
怜江月道:“我有一次路过,看到他开着家门打扫屋子,和这里差不多吧。”
行山看着那两箱矿泉水:“谁家里平时备这么多矿泉水啊?”
青夜霜一甩手,道:“先不管他了。”他就大摇大摆进了屋,又走回了炕边。那土炕上的杂志被他搬得七七八八了,他就掀开了表面的一层被褥,没想到被褥下面还有一层褥子。他把这层褥子卷了起来,只见这第二层褥子下面露出了一层木板。
怜江月也看到了那层木板,快步过去,青夜霜谨慎地说:“等等。”
他把行山拉进了屋,关了门,反锁好,又去床边看了看,没看到外头有人,拉上了窗帘,左右上下又是一圈打量,这才和怜江月移开了那木板。
木板下面赫然是一条地道。
第65章 (4)
青夜霜摩拳擦掌,立即钻进了那地道,眼看青夜霜大半截人一下就没入了幽黑中,怜江月想喊他,没喊住。这时,青夜霜回头朝怜江月和行山招了招手,比划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手摇手电筒,道:“墙上挂着这个,有台阶。”
怜江月就也踩着台阶,下了那地道去。青夜霜看他下来,笑嘻嘻地贴着墙壁让出个身位,点头哈腰:“冲锋陷阵,我就算了吧,您请。”
行山听了,要下去打头阵,可怜江月已经走到了最前面,还吩咐行山:“你殿后吧。”
行山只得是走在最后,拿了手机照明。
那青夜霜美滋滋地走在两人中间,道:“好有安全感哦。”
没人接他的话茬,这一前一后的师兄弟都在地道中专心摸索。
这条地道的台阶都是用土夯出来的,越往下走,台阶越发松软。怜江月摸着墙壁,走得很小心,青夜霜也是小心翼翼地,行山探着身子往前打量,说道:“这地道好深。”
青夜霜道:“可不是嘛,我们走了得有十来分钟了,还在往下呢。”
他仰头看了看,那地道的入口此时如同一扇小小的天窗,窗外光线十分昏暗,想必太阳已经落山了。
接着又走了约莫十分钟,下了百来级台阶,终于到了底。怜江月左右一照,他右手边是堵土墙,左手边是一条羊肠小径。怜江月踏上小径,径道既窄且矮,他不得不猫着腰,缩起肩膀。虞兮正里。
怜江月回忆道:“这大概是怜吾憎的身高和体型。”
青夜霜就道:“你爸还挺有能耐,你觉得这是他自己一个人挖出来的吗?”
怜江月摇了摇头:“不知道。”
行山道:“这会是通往哪里的?”
怜江月还是摇头,还是道:“不知道。”
青夜霜就猜测:“不会是通往那个医院吧?”他摸着肚子禁不住埋怨了起来:“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早知道吃了东西再下来了,饿死了。”
他的肚子积极响应他这番话,擂起了鼓,可眼下别说吃的了,连口水都喝不上,青夜霜免不了是长吁短叹,如此猛得吸进了一口空气,他打了个喷嚏,问其他两人:“你们有么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行山嗅了嗅,说:“土的味道吧。”
怜江月说:“烟味吧,这里的人常抽的一种烟的味道,是有一些。”
那烟味若有似无,像是埋伏在空气中的刺客,不时偷袭一下人的鼻腔。怜江月摸了把身边的墙体,把手放到鼻下闻了闻,土质愈发潮湿了。那烟味不是从土里传出来的。
青夜霜拍了下他,往前一指:“烟味好像越来越重了。”他还道,“今天那个找你麻烦的男的身上也有这个烟味。”
怜江月又矮下了些身子,几乎是蹲着往前挪动了,这地道是越来越矮,也越来越窄,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三人只能用爬的了。怜江月咬着手电筒,那电筒光一闪,兀的消失了,他就喊了停,坐在地上正要手摇发电,青夜霜道:“你看前面。”
地道前面隐隐出现了一个光点。怜江月便收起了手电筒,关照后头的行山:“把手机也关了吧。”
三人摸黑朝着那光点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