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兼语又抓过头来,望着眼前一动不动闻堰,视线扫过对方摆放在轮椅俩侧的手臂,在腕骨的位置可以看到曾经斧头留下来的巨大伤痕。
“这伤,当年是不是很疼?”宋兼语拉过来一把凳子,坐在闻堰旁边抬起他如今已经不能动弹的手臂,将袖子撩起露出整个伤疤。
闻堰虽然眼睛不太行,看不清眼前的人距离长什么样子。
可他的耳朵是好的,而且江旬昨天也来过他这里,这个人身上男士香水的气味他还没有忘记。
江旬捧着他手臂,欣赏似的打量着他手臂上曾经残留下来的疤痕。
“闻堰,当年在冰箱塑料袋里的老人,被你们分尸成了多少块?又被你们父子俩扔在了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
宋兼语问完,手掌稍稍用力的拽了一把手中的胳膊。
常年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闻堰,早就在易仁新的折磨下全身只剩下一副脆弱的骨架子。
宋兼语稍微一拉扯,就将轮椅上坐了一天的人给弄歪了。
他歪着头,没有去帮闻堰重新扶正,而是若有所思的望着闻堰那张苍老的面容,用打着商量的语气问他,“你说,我将你跟那个老人一样,重新再剁成一块块装在塑料袋内,塞在冰箱的冷藏层里,你会不会想起来一些?”
“呼嗬!呼嗬!”坐在椅子上的闻堰全身都无法动弹,舌头也被人二次拔掉的他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嗓音。
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宋兼语说完话后,死死的盯着他,满眼都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 段的恨意。
宋兼语望着那双眼睛,叹息一声,“早知道你这么多年还没忘记我,当初我就应该将你的眼睛也挖出来才对。”
轮椅上的老人,全身都在战栗颤抖当中,眼前这个说话的人让他好像回到了24年那个雨夜。
别墅外面也跟现在一样下着雨,他让阿狗准备晚饭,那是一顿非常难吃并且没有味道的晚餐。
也是他人生当中最后自己用筷子吃饭。
当剧痛从腿上传来的那一刹那,闻堰在心底咒骂了阿狗无数次,一次次的希望时间能够重来,重来哪怕提前一天,他也会将杀了阿狗那个杂种!
宋兼语看着他消瘦的脸颊都在微微颤抖当中,他就知道闻堰已经想起来当年的画面。
“我站在厨房里磨着那把斧头,那斧头也不知道被主人放在那里有多久,很钝很不锋利所以我站在那里,磨了一次又一次,等着你喝完所有的汤,亲眼看着你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石柱路一号别墅内,宋兼语用着最轻快的语气帮闻堰回想起当年,那个深夜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看着轮椅上全身都紧绷颤抖的闻堰,宋兼语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