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笙雕塑般平稳的眉稍稍提起一点高度,像是意外,顺手倾斜了茶壶:“确实没有,属下只是住了最好的客栈而已。”
蔺沧鸣的隔壁,靳笙的楼下,听见谈话声的霁涯哗啦一声打开窗户伸出脑袋,快乐地加入聊天道:“好巧……!”
他一句招呼没打完,气味清淡的热水就从楼上泼下来淋了一身。
蔺沧鸣看了看拎着茶壶陷入沉默的靳笙,又看了看撩着衣裳头发怀疑人生的霁涯,然后退回去关上了窗。
霁涯拧了把茶水味的发梢跑到蔺沧鸣门口怒道:“开门,我听见你在笑了,幸灾乐祸很有意思吗?”
“你不去洗漱更衣,来做什么。”蔺沧鸣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嘴角还挂着忍俊不禁的弧度。
“我房间的热水阵法坏了。”霁涯理直气壮的说,“再说靳兄明显是和你说话分神,我被烫这一下,你是要负责任的。”
“强词夺理。”蔺沧鸣冷哼一声就要关门,“既然烫到,用冷水岂不正好。”
“那成,我去敲靳兄的门了。”霁涯说着转身就走,又自语道,“靳兄出手就是最好的客栈,想必也不缺钱,我顺便再借两件干净衣裳。”
“回来。”蔺沧鸣头疼地把霁涯拽进屋,“你少去招惹他。”
霁涯得逞,摘了发带钻进浴间洗了头发换好衣服出来,见蔺沧鸣在擦他的琴,就揶揄道:“主上如斯风雅,怪不得没时间修炼,还怪我带歪你。”
蔺沧鸣手指一颤,抬头看见霁涯松着的领口和滴水的长发,又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脸道:“你可以回去了。”
“我有正事要说。”霁涯拿着毛巾拧干头发,表情认真刚要坐下,房门又被敲响。
他过去开了门,看见是一脸平静的靳笙。
平静的靳笙平静道:“方才之事万分抱歉,特来赔罪。”
霁涯心说看看你这扑克脸也不像抱歉啊,他大方往后一让:“没事没事,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进来坐。”
蔺沧鸣看着自己的客房被霁涯当成家似的,忍不住涌上一阵无力感,霁涯把领子掩上认真系好腰带,这才对靳笙道:“靳兄,高空泼水太危险,幸好遇上我,要是碰到不讲理的,说不定就讹上你了。”
靳笙想了想:“纪公子说的对?”
“我特别好说话,就要个去医馆的车费和烫伤膏钱就行。”霁涯笑盈盈地朝靳笙伸出了手。
靳笙:“……”
靳笙熟练地说:“修真境医馆伤情证明本阁不受理,纪公子可回南疆按条例申请补偿。”
霁涯:“……”
霁涯失败道:“谢谢,你走吧。”
蔺沧鸣咳嗽一声:“没事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