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忍不住回头低喝:“你还贫!”
他心里不断打鼓,以前是云寄书不知道霁涯的身份,只是怀疑还好,如今云寄书若执意杀霁霞君,他就算和幽冥阁就此决裂也不能让霁涯出事。
“本座久闻霁霞君大名,如今正式会面,实在令我刮目相看。”云寄书笑得若无其事,“该说是传言不可尽信,或者阁下浑身是胆演技精湛,死到临头还谈笑风生?”
“属下刚为主上豁命拖住傀师的亲信,就算不及论功行赏,想来也不至于脑袋搬家吧。”霁涯从蔺沧鸣背上单腿跳下来,“就算我是霁霞君,也只能说明贵阁在您的领导下威震四方,修真境出身的我也被折服满心向往,所以前来投诚希望与贵阁共铸辉煌。”
云寄书瞟了下脸色阴沉的蔺沧鸣,陆续哼出几声讥笑:“你若是跻身大乘高手之列,如此恭维本座,本座倒能心情愉快。”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霁涯恭敬低头,“就算阁主想杀我,也请至少延后一阵,属下与傀师亦有不解之仇,还想在临死前回报一二。”
“吾儿怎么不说话?”云寄书摩挲着纤细指尖燃起的火苗,好奇地问,“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很简单,你若动手,我就卸下少主之位,宁与幽冥阁为敌也要救他。”蔺沧鸣扶着霁涯果断道。
云寄书手上火焰噌的一下燎起数尺,悠闲陡然换成恼怒,挥袖一甩鬼火蒸腾,五指曲起扼住霁涯喉咙。
“好啊,怪不得你屡次维护他,看来你们早串通一气。”云寄书语气阴鸷危险,眼中妖异的红光一闪而逝,“蔺沧鸣,本座纵容你,让你以为本座能任人要挟戏弄了吗?今日本座便先杀霁霞君,再散你七成功力关进暗牢,你只要负责活着,庭洲的仇本座来报!”
霁涯张口艰难的咳嗽喘息,像被烧红的铁箍制住颈项,阵阵灼痛伴随无法挣脱的窒息,他眼前发花,根本说不出话来。
“放开他!”蔺沧鸣急吼道,云寄书此时是真怒,鬼火越渐炽热,空气被烧灼扭曲,蔺沧鸣抬手去掰云寄书指节,刚一触及就像摸到炭火,他下意识的松开,随即一蹙眉又扣上去。
云寄书眼中杀气蔓延,冷冷警告:“你想废了自己的手吗?”
蔺沧鸣不是云寄书的对手,额上浸出薄汗,狠狠咬牙低声道:“……世叔。”
“嗯?”云寄书眯着眼。
“世叔。”蔺沧鸣憋了口气,“晚辈会解释,还望世叔暂息雷霆。”
云寄书瞪了蔺沧鸣一会儿,脾气不当不正的堵在胸臆抒发不来,又觉得蔺沧鸣一求他就放手,岂不也是变相受了威胁。
但蔺沧鸣的目光落在霁涯身上,一刻也未曾转开,担忧和心痛无法掩饰,云寄书看得清楚,不禁觉得不是滋味,自己这个把所有好东西都砸出去的世叔分量还不如一个态度恶劣的师尊。
“阁主,您还要继续让他看热闹吗?”靳笙平淡的嗓音忽然闯入僵持的氛围,接着就把缚住双手的易双扔了过去。
云寄书瞥了下双目赤红面露愤恨的易双,松手理了理衣袖,对扶着树靠在蔺沧鸣臂弯里的霁涯微笑道:“抱歉,是本座失态,沧鸣都不小了,还这般叛逆,阁下在玉霄山教他时想必也不容易吧。”
霁涯捂着脖子咳了一阵,没有伤,痛感也烟消云散,濒死的窒息还令人心有余悸,他勉强扯着嘴角道:“阁主就不用冷嘲热讽,你对我不满,多半是听说蔺沧鸣在我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吧。”
“你知道就好。”云寄书冷下脸,“我幽冥阁的人,本座不容许他受半点委屈不公。”
“我不在意,也并未有委屈。”蔺沧鸣解释,“我已与霁涯谈过,过去都是误会,他是为了保护我。”
“什么误会,你有毒吗?还是中了蛊?”云寄书恨铁不成钢地握拳捶树,“任人打骂还说保护,我看你病的不轻!是不是我也要给你几巴掌,你才知道幽冥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