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计划吧。”蔺庭洲盯着窗外往后靠了一下,忽然警惕地起身看向他靠着的东西,盖了一层布,像是笼子。
云寄书眼中红光微亮,他上前一把掀开黑布,看见笼中趴着一只矫健的黑豹,像是被吵了好觉一样不耐地抬起头,用那双冰冷但十分漂亮的金色竖瞳盯着云寄书,张口发出一串警告的呼噜。
“不好,这里的动静恐会引人注意。”蔺庭洲担忧地站在窗口一侧向外张望,“别管它了,先走。”
“喂,你能冒险救人,我就不能冒险就它吗?比起心思莫测的人,我更喜欢野兽。”云寄书慢慢在笼前蹲下,黑豹颈上套了一圈禁锢,另一端牢牢拴在笼子顶上,他把手从缝隙里伸进去,放在黑豹头顶抚了一下,黑豹眯起眼睛,露出森寒尖锐的利齿,仿佛遭到冒犯十分不悦。
“云公子……太危险了。”蔺庭洲忍不住劝道。
黑豹张口似要吐出一声咆哮,云寄书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笑吟吟地轻声威胁:“噤声,若是将外面的人招来,我就剥了你的皮拿回家当地毯。”
蔺庭洲嘴角抽了抽,无奈道:“且不说它能不能听懂,你吓唬一只黑豹有什么意思。”
“哼,你懂什么。”云寄书看起来十分愉快,伸手攥住黑豹颈上的铁圈,那刻着阵法铁箍不消片刻就熔化殆尽,他把笼子扯开,认真嘱咐黑豹,“跟上我们别想跑,我还需要你还这个人情呢。”
蔺庭洲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见黑豹呲牙瞪了一会儿云寄书,竟然真的从笼中走了出来,步伐轻盈无声,堪称优雅地跟在云寄书身后,他感叹道:“确实颇通人性。”
“用人来界定这个天地本就太过狭隘傲慢。”云寄书弯腰摸了把黑豹柔软的皮毛,黑豹直接凶悍地咬了他一口,随后又像吃饭嚼到石头一样陡然僵住,飞快扭头松开他的手。
“哈哈哈……咳,来,送你咬!烧坏舌头可不要怪我。”云寄书甩着淌出暗色血液的手背继续挑衅黑豹,在蔺庭洲费解的眼神下笑得不可收拾。
蔺庭洲摇了摇头,外面巡逻的人总算远离,他打开一点门缝,招呼如盈过去。
“我真不懂云公子的快乐。”蔺庭洲盯着那座宫殿,“姑娘还是在此等候吧,稍后我去引开侍卫,云公子负责潜…啊……”
蔺庭洲话音突然停下,他皱着眉转头,如盈神情冷漠,她没有兵器,纤弱的右手直接自背后穿过身体,从腹上探出。
“还没人能刺杀主人。”如盈手腕一转猛地拔出半条手臂,鲜血淋漓的五指如勾抓向蔺庭洲咽喉。
蔺庭洲匆促旋身闪开,抽剑以剑柄撞上如盈胸口,正要喊云寄书帮忙,房顶倏地被砸开一个窟窿,幽冥阁的叛徒从天而降挡在云寄书和蔺庭洲之间。
“如盈,干得漂亮。”叛徒满意地夸奖站到他身旁的如盈,“像你们这样仅凭意气就像行侠仗义的人,后山不知道埋了多少。”
“你先闭嘴。”云寄书不理会他的嘲讽,反而挪了两步闪开叛徒的遮挡看向蔺庭洲,他迫切的想要看蔺庭洲的震惊失落和愤怒,但对上蔺庭洲因痛苦而紧紧压下的眉眼,那当中只有权衡如何对战脱身的冷静,并无半分怨恨。
“你还敢大放……”
云寄书视他为无物,叛徒怒从心起,手中长刀刚刚挥起,云寄书却满脸不甘憋气地闪身向前,掌中燃起一丛蓝紫闪烁的鬼火,拍在他身上,转瞬间就将人烧成灰烬烟消云散。
战局快得不及反应,如盈甚至没看清鬼火是怎样蔓延开来的,云寄书缓步走过她身边,指尖往她背后一划,她顿时睁大了眼睛跌倒在地,痛苦不堪地打滚,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南疆手法。”蔺庭洲撑着门板坐下,点了穴道止血吞下伤药,但被生生撕开的贯穿伤颇为严重,灵药也一时无法恢复。
“是你自作自受。”云寄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本来无意救她,问过之后便要杀她灭口,你倒傻乎乎的以为我是个大善人,活该被她偷袭。”
蔺庭洲喘着气想凑出句完整的话,云寄书蹲下掀开他的衣襟,往骇人的伤口上随手洒了什么东西,疼归疼,但气息不足的感觉便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