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千行握着小巧汤勺的手指不禁紧了两分。
“哇啊啊!师兄,好好吃……”
“嗯。”仲一捞了碗里还剩下的两个给伯一,“明明没看见师尊用任何法力,却能吃出清心咒的效果,师尊的心境真高……千行,你发什么呆呢?”
郎千行笑笑,搅动着碗里的丸子:“只是有些没想到,师尊好像和传闻里有些不同……”
今夜清云峰上不见明亮的月亮,而只是零散的几颗星辰,使得穿梭在走廊上的人影显得有些不够光明正大。
郎千行穿过走廊与庭院,来到主间云珏的房门外,叩了门:“师尊,弟子郎千行求见。”
房间里还有光亮,可见时辰尚早,里面的人还没有安歇。
“进来。”里面的人声音虽轻,但足够让外面的郎千行听清。
这是郎千行第一次到秦朗的房间里来,他粗粗打量了整间屋子,不敢细看,先朝正站在书案前作画的秦朗行了礼。
“说吧。”秦朗捏着笔,蘸了墨,在纸上这里添几笔,又那里添几笔,看起来似乎已经画得差不多了。
郎千行猜,应该是一幅山水画。
“弟子想问师尊究竟为什么收弟子为徒。”郎千行看着因秦朗的动作,从肩后滑至肩前垂在案上的发丝,克制住自己想要过去将那些发丝握在手中亲吻的冲动。
听见郎千行的话,秦朗的动作稍微顿了顿,“救你。”
“救我?”郎千行嘴角小幅度的勾起,是讥讽的笑。
秦朗最后又画了几笔,然后搁放好笔,抬头看进郎千行的眼中:“没错,救你。”
郎千行干脆也不再装谦卑好徒弟的模样了,任那抹笑挂在嘴边,“那么师尊打算怎样救我?”
“消除你心中的怨恨。”秦朗静静地看着他,并未对他的态度转变有丝毫怒意。
郎千行不在意的轻哼一声,略有些不屑的味道,“就用一碗糯米丸子,过或者将我困在清云峰吗?”
秦朗没有即刻回答他,而是拂了拂衣袖,将刚刚作的画送到他手上:“这幅画送你了。”
郎千行低头一看,便震惊得说不错话来了。
这并不是一幅山水画,画分上下。
下面,是黑暗压抑的地牢,粗重的铁链锁着一个人,那个人是他。
这是他自爆的一幕,他眼中血红一片,里面有绝望有伤心,但更多是装盛不下的恨意。
随着自爆而四溢的黑气魔气从地牢漫上地面,让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天云宗弟子们也同他一样,满目怨恨,提着剑凶残地砍杀着同门。
明明血腥令人窒息的一幅画,可这人画时却那般平静。
“你……”郎千行捏着单薄的纸张,惊愕地望向秦朗。他本想问秦朗是不是也是重生之人,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如若真是的话,他当时已经被认定为天云宗的叛徒,是魔族的人,避免发生这种局面的话,他只需要提前杀了他就好,又怎么会这样麻烦将他带到清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