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祁颜望进他双眸,然后轻轻推开他,走到桌边。他拿起桌上一张照片,“你不是怀疑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吗?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这是真的。”

“你手机借我。”

祁颜拿过容成玉的手机,打了电话出去,“方明,待会回来麻烦在楼下那文具店帮我买点毛笔宣纸,还有墨水,嗯,随便买就行。”

“你这是……”

祁颜把手机塞回他手里,“等会,我会向你证明,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方明手脚很快,他打包三个盒饭上来,顺道还带了一大袋笔墨宣纸。

知道现场氛围不对,他三下五除二扒完盒饭后,就借口要出去散步,赶紧溜出房间。

屋里又只剩容成玉和祁颜。

两人都闷不作声,祁颜径自在桌上铺好宣纸,开始拿起毛笔沾了墨水,在纸上作画。

容成玉默默地看他在纸上勾勒出一个身影,随着祁颜不断落笔,那身影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个长发垂肩的古人,从衣着上看,应该是个男人,而且应该是个俊美的男人。那人正坐在树下抚琴,左边题了句诗:“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

容成玉顿时瞪大双眼,“这句诗……”这不是他们在江南菜馆看到的那首吗?

最后一笔勾画完,祁颜才缓缓放下手中毛笔。他抬起眼看着容成玉,嘴里轻轻说道:“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这句诗,正是当初谢容写在这幅画上的。”

容成玉一开始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等到他视线落在旁边那张照片上,立刻就明白了!

“这张随葬品的原型?”

桌上那照片中的残画,已经被岁月侵蚀得只剩几道轮廓,旁边那句诗更是残留几个不完整的“子之扬颜”。可只要将这张照片放在祁颜的画旁边比对,任何人都会相信他们画的都是同样的内容。

“博物馆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从墓里出土的这幅画大概明天就会有复原图,你可以看看,究竟是不是我手上所画的。”

其实不用等明天,光从祁颜身上透露出的这股自信镇定,容成玉已经相信祁颜说的不会有假。

愣愣地看着桌上那副画,古人作画虽然不像画方油画那般写实,可那种人的风韵却是更加生动。画上那人抚琴的身姿潇洒风流,容成玉脑里突然闪过一个猜想,“这画上的……是你?”

祁颜似乎也有些错愕,他没料到容成玉一猜就猜中了,“……对,这画上的是我。”

一个男人,将另一个男人画在纸上,同时还题了那么一句赞美容颜的诗,这其中的意味自然就引人遐思。

电光火石间,容成玉突然想起,当初两人初次在酒店亲热时,在高潮的瞬间,祁颜嘴里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

谢容!

容成玉整个人如掉冰窖,他猛地扳过祁颜身子,眼神里充满前所未有的狠戾。

“那个谢容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祁颜轻咬下唇,容成玉太敏锐了,他不想,也不愿意再瞒他。

“谢容他爱我。”

这个答案跟他预想的完全一样,容成玉忍住心中钝痛,再次追问:“那你呢,你爱他吗?”

如果祁颜爱的是谢容,那他容成玉算什么?

心里那根弦拉得将近极致,容成玉双目紧锁着祁颜那薄唇,静静地等待着他下一秒的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他即将承受不住之时,祁颜终于缓缓说道:

“我……”

“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算什么答案。容成玉不信,“你可以直说,我受得了。”

与其自己这么猜来猜去,他宁愿祁颜将真相全部说出来。

祁颜定定地看了他数秒,最后别开眼,“我是真的不知道。”

……

“那你和那个谢容……算怎么回事?”容成玉抱着自虐的心态问出这句话。

“我和谢容?”

祁颜沉默许久,他转过头望向窗外,目光变得漂浮起来。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祁颜是大绥第二任皇帝的第五子,生母入宫时不过是一介才人。自从诞下皇子后,他的母亲就由才人晋升为妃。

锦妃,祁颜的生母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女人。她出生卑微,却懂得忍而不发,韬光养晦。

当年皇后一直无所出,太子未定,所有皇子都有争储的机会。从祁颜懂事开始,锦妃每日都督促他习文学武。每天太阳初升,小祁颜就要开始做功课,一直到月上中天才能休息,十几年如一日!

而对外,锦妃却要求祁颜要学会敛其锋芒,寻求可以帮助他们的力量。

谢容,大绥第一世家谢家公子,就这么进入了祁颜的视线。

谢氏一门辈出名将,谢容的父亲更是皇帝钦点的兵马大元帅。他娶的还是皇帝的长姐,换而言之,谢容还得叫当今皇上一声“舅舅”。

谢容自小聪颖,当今皇帝十分喜欢这个侄子,便让他也一起进宫和皇子读书。

皇宫中长大的孩子都是七窍玲珑心,谢容这等身份自然成了上书房最耀眼的存在。

每个皇子都知道要和谢容搞好关系,可祁颜却没有。不是他不知道谢容的价值,而是他对局势看的非常清楚。

当时他生母锦妃势弱,像他这种不受宠的皇子,谢家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与其白费力气,倒不如静观其变,再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