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毕后,他摸着拇指上的扳指沉思,我和唐朝对视了一眼很安静的等着结果。
六爷沉思了好久才开了口,“蒋有铭是怎么说的?”
“说是用脑过度。”我有些紧张的舔了一下发干的唇。
“用脑过度?”他摇摇头,“就算是用脑过度也不可能导致这种程度的深度睡眠。你给我说说病发前有什么征兆?”
“……什么征兆都没有,就跟平常一样觉得累了就睡。”我总不可能说昏睡前感觉灵魂被拉扯吧?这种说法连我自己都觉得诡异。
“这是在给你治病,你别遮着掩着,要说真话!上次可不是正常进入睡眠状况,别忘了那次我在场。”唐朝淡淡的插话。
我横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蒋有铭带你去拍脑部的片子了吗?”六爷问。
“拍了,一切正常。”
他点点头继续抚摸手上的扳指,“之前给你把脉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你这毛病找不到病因,很辣手啊。”
“六爷有办法吗?”唐朝听他这么一说连忙问。
“活了这么大把岁数,给无数人看过病,是遇到过深度睡眠的人病人,但是他们都能找到病因。”六爷端起一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听说你被车撞过,你确定当时脑部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吗?”
“这个……记得不是很清楚,必定那么多年了。”我做出陷入回忆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当时车子开得不是很快,冲撞的主要位置是这个部位。”我指了指胸,“醒来后似乎有一段时间出现头昏的状况。”我也不想昏睡的毛病一直出现,因为一直担心哪一天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但是这事真的太复杂,我不能跟他们说清楚,既然他们怀疑到苏时高二出车祸造成上面去,那就尽量误导他们。
“你过来,让我在把把。”
从六爷家出来,我的身上多了十来个被针扎的洞意外,手中多了一份中药的方子。
一言不发的坐回唐朝的车,唐朝跟着坐了上来,“喂,你没事吧?”
“你是不是很闲?你不上班你不忙你公司?”我郁卒的道。
“昨天才忙完一个经济纠纷的案子。”他将车子开上路。
“……你今天怎么了?脾气那么大。”我说的是他打人的事,现在想想就觉得有些心悸,我已经好久没看过打人了,虽然被打的那个人不是我。
“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好。……苏时,我不是同性恋。”唐朝冷眼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将视线放在前方,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呃?”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上个星期我找了个男人想试试,结果不行。”
“……”不是吧?真去了。“不行就不行啊,你是直男当然对着男人不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就因为这事心情不好?”不知道这话算不算安慰?看着他憋屈的脸色,我险些笑出声来。
“你觉得可能?”
“有可能。”这话不经过大脑就直接出了口,说完后我就觉得后悔。这不是再戳他霉头吗?果然,他虎着脸伸手就在我头上给了一暴栗,痛得我呲牙咧嘴的,反射性的想要回敬,结果车子在路上滑了个s型,吓得我白了脸。
他一手掐住我的手腕,道:“我说为什么每次和你在一起,你就认真对我又掐又咬又踢的?我好心提醒你,我在特种部队呆过一段时间,别人动手打我我会本能的回击,如果你不想受伤,最好不要在动我。”
特……特种部队?不是吧?我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唐朝单手控制着车子在车道上将车开正,我感觉捏住手腕的大手又加重了力道。
“妈的放手,你想把我的手给捏碎啊?”我痛得大叫,妈的,难道他真在特种部队呆过?不然正常人哪有这么大的力气?
“知道痛了?这还是一般的。”他松开我的手,得意的冷哼了一声。
“姓唐的你就是一王八蛋。”他一松手我就连忙揉着被捏痛的手腕怒吼。
“骂我王八蛋的多了去。”
“……”被人骂王八蛋还这德行?我想说他不要脸。
从他接我出来到现在,我就一直没歇息过,脑子里面一直在想事情。我深刻的认识到如果再跟他这样下去铁定没完没了,干脆闭嘴不说话。
他见我不说话,他没有自讨没趣。
本来我还看着车窗外,但是不知怎么的我竟转过头盯着他看。
从侧面观察,他抿唇的样子漂亮又倔强。对了,我有没有说过姓唐的很漂亮?仔细回想,似乎在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这么评价过。在男人眼中,男人的漂亮和女人的漂亮是不一样的,女人的漂亮是五官很精致,而男人的漂亮五官当然不能差,但是其中混合了气质这种虚无,这是一种感觉。
而唐朝,用我多年接触男人的经历来说他的五官绝对算不上顶尖的,单说五官还比不上上辈子的我,他的眉形是男人不浓不淡的剑眉,眼睛有些细长,眉角有些向上,这种人往往很有心计。他的鼻梁是很端着的笔挺,嘴唇偏薄色泽有些偏淡,皮肤不是特别的好,似乎是长期在外奔波而造成的。
我的目光停在他右脸上的某个地方,那里有一道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伤痕,仔细看,还是能看出那道有细又长的伤痕,是从眉穿过眼皮直达眼眶下方大致两三厘米处。
“你盯着我什么?”
第17章
“你这里是怎么弄的?”我用手指了指他的那道伤痕。
他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还能看出来啊?妈的,你看这么清楚干什么?”他抱怨。
“谁叫外面的光线强?光线太好能不让人看见吗?”
“我又没说什么。我这是在部队训练的时候弄的。”
“你真在特种兵的部队训练过?”
“废话。”
“特种部队里边是什么样儿的?”是个男人都会对特种兵什么的好奇,我虽然是gay,但同时也是一个男人,所以我也不例外。
“刺激。”他挑眉给了我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妈的老子自然特种部队里边很刺激——当然是从电影《敢死队》和《第一滴血》里知道的。呃,也不知道第一滴血里的史泰龙算不算特种兵,因为他在里面的是一个越南战争时被血洗礼过才存活下来的老兵……啊,想远了。
“刺激?怎么个刺激法?”我顺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