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神:我们好好沟通一下】
几道鬼影战战兢兢地立在酆淮面前,身影似乎是受到了雷霆的压迫,越发透明,像是断电了一样频繁闪现。
酆淮见状微微眯眼,将权杖收了回去。
指挥家诺澜畏惧地瞟了一眼酆淮,她拖着几乎勒断的脚脖,慢吞吞地挪到花木架前,她盯着放置在架子最底下的老式音响,一言不发。
酆淮和余辞对视一眼,打开音响,里头弹出一张录音碟。
“嘶嘶嘶……”
音响里传出碟子损坏的动静,夹杂着一两句破碎断裂的人声,完全分辨不出在说什么。
酆淮皱起眉头,将录音碟取了出来:“这样老式的录音碟,还有地方能修复么?”
他刚说完,却见音响自动收回了读取机,音响内部传出读入运转的动静,几秒后,清晰的人声从音响里传出:
“出场费二十万?不,你知道他们向来不赞同西弗歌剧院的改建,我想即便是给了这样的出场费,也没法让他们参演。”
“……你是说这二十万只是我的费用?”
“哈,这太多了,我不需要……”
酆淮和余辞听见音响里的声音,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团长许之明和某人的通话录音。
余辞立马打开了手机录音进行备份
“作为团长,我的确有权力选择带我的乐团出演哪一出活动,但大多情况还是出于大家的意愿。”
“这和费用无关,二十万已经够了……四十万?”
“我考虑一下……”
“可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不,这在国外某些州内是合法的,他们只是……只是习惯了,他们也需要那些东西帮助他们释放压力,或是汲取灵感,你知道创作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等等,你是暗示我威胁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合作伙伴,我不能这样做!”
“五十万……好吧,我尽量劝他们答应下来,我不想用那件事情威胁他们,闹成这样就太难看了。”
“好……那……合作愉快……等等,你那头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唔……我看看……见鬼,这是什么?录音碟?!”
“……”
音响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到一声刺耳的“兹拉”响声粗鲁地截断了一切。
酆淮眼色微冷,看向手里被粘合起来的录音碟,下一秒,老旧损毁的录音碟就在他手里化成空影。
录音碟里的内容只有许之明一方的通话声音,但仅凭他说出的话,也已经足够让余辞和酆淮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通话信息。
毫无疑问,电话另一头就是罗浩南,他用高价试图说服许之明带着乐团出演歌剧院改建后的那场首演,而许之明也动心了,甚至两人一拍即合同意利用某个丑闻,来威胁那几位艺术家们,强迫他们出演。
至于录音碟,也许许之明的立场早就被怀疑了。
余辞看向站在音响前的诺澜几人,低声问道:“许之明强迫威胁你们出演了那场首映?”
诺澜点头。
酆淮“唔”了一声,低低道:“灭口动机。”
钢琴师席格飘到两人面前,他优雅地微微欠身,只连着一片肌腱的右手挽出一个邀请的动作,示意两人跟上他。
他们踩着嘎吱作响的木质楼梯往下,走入地下室里。
他们刚踏入地下室,头顶的灯光便自动亮了起来。
酆淮微微眯起双眼,灰尘在光束里上下漂
浮。
地下室被收整得井井有序,在席格的指引下,酆淮取出一本藏在地板下的账本。
“许之明看来有保留手写账目的习惯。”酆淮简单翻看了两眼说道。
他又往后看了几页,面上表情渐渐卸下了起初的随意,他转向余辞:“这不是许之明记录的账单。”
余辞看向席格:“你调查了他和罗浩南两人?”
席格点头。
“罗浩南的账目里有三笔百万大额汇出,时间点在西弗歌剧院改建前一个月。”酆淮啧了一声,接着又看到一条,“违规改建西弗歌剧院,罚款八十万。”
“前面的多笔百万汇出,是为了拿到改建允诺书而打通关节的款额。”余辞淡淡说道。
“违规改建是因为他在改建过程中钻了空子,相当于多用了近八百平的地皮,这部分的改建也造成了施工过程中几十名建筑工人的意外死亡。”酆淮对应时间点,皱眉说道。
“违规改建故意挪用地皮,明知故犯,宁可缴纳罚金……”余辞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暗光,猜中了罗浩南的意图,“而现在,西弗歌剧院改建建成后又因公共设施建造,不得不彻底搬迁挪址,地皮补偿金额按照占地面积计算,罚款多出的八百平地皮,按照补偿金额来算,就是一笔巨款。”
“罗浩南打的是这个主意?所以从一开始的注资改建都是为了后续的搬迁做幌子?”
“建造地铁这类公共设施,动辄五年、十年筹备,罗浩南得到消息,甘愿冒风险获取其中巨大利润,这说得通。”余辞说道。
酆淮微微点头,赞同余辞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