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裕帝道:“为何吞吞吐吐?身份不好说么?”
靖千江犹豫了一下:“不。他出身名门,才貌双全,原本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只是臣自幼在乡野中长大,性子急,爱闯祸,怕哪日连累了他,引得人恨屋及乌,还是先不同陛下讲了。”
自己现在的能力,尚不足以跟皇帝抗衡,万一哪天隆裕帝一个兴起,又怀疑他造反什么的,拿曲长负的性命来要挟,难免会将曲长负置于险地。
隆裕帝瞥他一眼:“你这理由倒是新鲜,怎么,怕朕为难她?”
靖千江灵机一动,顺势笑道:“喜欢一个人,自然会容易患得患失,处处挂心。臣今日也算受了委屈,能不能像陛下讨个恩典,请您赐一块免死金牌下来,让臣送他。”
隆裕帝道:“放肆,你当金牌是让你送人的玩意?”
靖千江道:“那便当臣没说过罢。”
隆裕帝冷哼一声,说道:“朕可以赏你一道空白诏书,让你有一次的机会可为一人免死。自个好好留着罢。”
这听起来似乎也不错,靖千江真心实意地跪下来谢了恩。
如果可以,靖千江希望曲长负一辈子都用不上这道诏书,但能多一重保障,总是要安心些。
以曲长负的筹谋和智计,隆裕帝会对他不利的可能性很小。
靖千江这一招主要是防着万一哪日朝堂生变,他人掌权,仓促之间,这份诏书便是最有用的防身利器。
*
至此,这一场风波总算消弭下去。
其实平心而论,齐瞻这次的计谋一箭双雕,用的不可谓不毒辣高明,可惜在这一世曲长负的一系列打击之下,他未免失之急躁。
再加上靖千江和齐徽在平时不和睦,在关键时刻却不糊涂,他们没像齐瞻期待的那样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互相争执起来。
因而他最终非但自食恶果,还让靖千江和齐徽收获了皇上的歉疚和同情。
这一点看似不是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其实是十分致命的。
齐瞻暂时消停了下来,但整个朝堂的局势,却并未因此而稳定。
南戎与郢国协定之后,赫连英都和赫连素达也便带着陆越涵启程回国。
但目前他们能够做主承诺的事,仅仅是南戎不再协助西羌同郢国作战,至于真正跟郢国站在同一战线上,出手抗敌,还需要南戎大君的国书。
宋太师那头的前线作战没有停止,倒是国内第二批秋收的粮食总算都得到了收获。
新鲜的粮食除了令专人监督运往前线之外,便是调度到全国各处,赈济饥民。
曲长负要的就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