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没有血流成河的宫变,也没有歇斯底里的伤怀。

梵兴帝的一生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堪,只是晚年太过荒□□烂,伤透了所有亲近之人的心,也连累出了一连串的骂名。

老天也不知是对他好还是不好,让他又一次发梦惊厥,然后永远沉睡在了那个生生将人吓破胆子的幻梦里。

辜辛丞夤夜赶至京城,进入宫门。彼时入殓的吉时未到,灵枢还停在宫殿里,胆子小的都不怎么敢靠近。反倒是殿外诵经做法事的声音高昂热闹,众皇族齐聚,轮流在八丈远的地方“尽孝心”。

唯剩几个宫人余留殿内,静悄悄地守着烛火森森,一派清冷,好不荒诞。

弗禾跟在辜辛丞身边,一时好奇,往灵枢那边瞧了一眼。

嚯,他没见过梵兴帝真人,但那幅死样可是真令人记忆深刻。两眼暴突,歪鼻斜嘴,十指抽扭如干枯的爪子,死不瞑目。

记得即便是那个误吞龙眼死掉的倒霉皇帝也没这么埋汰的死相吧。

都能跟惊悚片媲美了。

辜辛丞遮住他的眼:“别看。”

“已经看了。”弗禾偏过脑袋拍拍胸口,“回去要做噩梦了。”

“不怕,有我。”

弗禾点头与男人相视一笑:“嗯,我知道。”

辜辛丞位高权重,连带着他身边不知身份的弗禾都被人尊敬一分,可以在宫室中稍作走动。

大致看了一圈,弗禾疑道:“奇怪,满书架的经书,总不可能是突然改了性子。”

“不怪,病急乱投医,他是吓狠了。”辜辛丞走出殿门,紧紧握住少年的手,视线在漆黑的天际徘徊,简短地告慰了一下多年前的亡灵。

*

国丧是大事,各种繁杂事务亟待处理,梵兴帝再想长生不死,终究要住入帝陵。而新帝登位,亦要大操大办,晋王与季皇后力保四皇子,薛缪稳坐帝位,忙前忙后的都是他们,反而没有辜辛丞多少事了。

于是他每日迟到早退,处理好一些应急,就回去与弗禾一起到京城一角的糖水铺,喝一碗甜滋滋的糖水。

“好喝。”弗禾喝尽一碗,不由舔唇,“跟以前的滋味一点没变,难怪你做了此处多年的常客。”

春日是个好时节,两人在马车里就有点按捺不住,身体交叠,互换了一个蜜糖一般的吻。

辜辛丞尝尽了弗禾口中的甜味,声音低哑道:“下回,我也要来一碗黄桃的。”

弗禾在他下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那我就点你那个,眉豆似乎也不错。”

笑闹一会儿,辜辛丞一手抱住他的腰,几下把人整理得妥妥帖帖,规规矩矩放到另一侧,再抚平自己的衣领,面孔肃然:“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