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谊从脸颊红到了脖颈后,耳根都发烫,生怕纪决当众秀恩爱,叫他无地自容。
但即便纪决不说,张自立、宋先锋和严青云也都知道了,三人默契地调转开视线,不看他们。
孙春雨等人不明所以,也没想太多。
左正谊半分钟才缓过来,舒了口气说:“轮到我了吗?我来打职业的原因有点复杂,但我的职业目标很简单,就是要往上爬,爬到最高的地方,成为最强的那个。”
左正谊的神色恢复如常,语气平静又诚恳。
在场的人里除了主力还有替补,除了教练还有领队,有他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但他不介意对每个人掏心掏肺:“刚来蝎子的时候我状态很差,以为自己融入不进来。后来……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性格差、太讨厌,但我想赢,为了赢,我要去做所有我能做的事,把阻碍我的一切都改正。”
“我也紧张过,不自信过,”左正谊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很难排解,但自信和从容都是赢出来的,多赢几次就好了。”
众人静静地看着他,他像狼群中最有威望的狼王,用他的实力许诺:“在赢之前,如果有谁调整不好心态,不如来相信我。你漏一个兵,我就多补一个兵,你死一次,我就多杀对面一次 我的队友可以犯错,我来兜底。兜不住也是我的锅,不怪任何人。”
这种话换一个人说就会显得轻狂得可笑,但从左正谊嘴里说出来,却能给人坚实的安全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更信赖他,被他的情绪感染。
“大家放下负担,全力以赴就好。”左正谊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充满信心地说,“今天打xh,说不定是个开始 连胜的开始。”
第86章 练心
左正谊这番话,不仅是说给队友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要放开手脚去打,即使对手是他最不想碰见的“wsnd”。
为此,左正谊心里铆着股劲儿,要跟他灵魂里那半个活在过去的“左正谊”一较高下,亲手战胜他。
这复杂的心情难以倾诉,他也不想向谁倾诉。队友都被他鼓舞得斗志昂扬,迈着大步上台,只有纪决似有所觉,握了握他的手。
左正谊面色如常,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他不仅没问题,而且状态出奇的好。
第一局比赛打得比预想中顺利得多,双方阵容都是现下比较常规的。
xh虽然以下路ad为核心,但随着版本走,主打前期ad。金至秀玩赤焰王,配一个硬辅,搭中野双刺客,上单是先手开团的肉型战士。
蝎子也选了双刺客。法刺是当今版本毫无争议的主流选择,比赛场次越多,优势就越突出。左正谊不得不每天加强练习法刺,练得多了,手感也越来越好。
今天他又拿出了冰霜之影,跟纪决的红蜘蛛搭配,两人绑在一起了似的,在上中下三路和野区到处乱窜,节奏极快,神出鬼没。
xh的打野是方子航,左正谊对方子航的操作习惯和刷野路线都很了解,连猜带赌,十次gank有八次能成功。
左正谊最照顾下路。
张自立的表现比他预想得要好,和金至秀对线竟然没被压刀,虽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但勉强算是打得势均力敌。
当然,这种“势均力敌”有顺风局经济优势的功劳在里面。
金至秀谨慎得很,每当左正谊和纪决来下路抓他,他就直觉敏锐地退回塔下,一点破绽也不露。
左正谊两次无功而返,到了第三次,他选择绕后,和纪决前后包抄,把金至秀赶出塔外,余下的伤害让张自立来补,左正谊丝血越塔逃生,贡献了一幕精彩镜头。
金至秀被抓死是第一局的重大节点。
自这以后,蝎子抓得更凶了。别人是优势局经济滚雪球,他们是直接雪崩碾压。
并非是xh不抗打,而是因为今晚的蝎子格外凶猛,斗志是一方面,下路加强了也是一方面。
以前左正谊和纪决用同样的方式去下路抓人,朱玉宏总是慢半拍,或者犹犹豫豫不太敢打,或者打也打不好,配合总有瑕疵,放给对面一线生机,导致gank失败。
但今晚没有朱玉宏压着,又得到左正谊的鼓励,张自立难得打出了自信。
严青云也很靠谱,他不激进,也不怂,左正谊喊上的时候一定会上,该出的技能一个也不省,最重要的是,他技能几乎从不放空,命中率极高。走位也好,良好的保护能力为adc提供了更舒适的输出空间,也大大增加了中野来gank成功率。
左正谊对他很满意。
第一局大顺风,二十多分钟拿下比赛。
最后一波团战打到xh的高地上,后者已无还手之力。
当金至秀的赤焰王倒在地上时,左正谊走神了一秒。
如今c位的困境就在于,刺客前期节奏太凶,切c如切菜,不选前期比较强势的ad就更难活下来。但前期强势的ad在后期往往无力,不能力挽狂澜,翻过这局逆风。
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战术。退一步说,战术也只是理论指导,实战能否获胜,还是要看节奏和运营。
xh的弱点是节奏差。
不知是不是以前蓝领型打野玩多了,方子航现在玩这种输出型脆皮刺客,似乎有点不适应。和他搭配的新中单的水平也比较一般,不能说菜,但也挑不出什么亮点来。
中野打得不好,整局节奏就死了一半。
纵然金至秀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
左正谊不自觉地为xh操起心来,打完第一局呆呆地往后台走时,差点撞到纪决的后背,才猛然醒悟 是那“半个左正谊”在无声地攻击他。
练剑也需练心,他的手不应因个人私情而动摇。
可他的前二十年人生就是由私情组成的,他对wsnd的爱,因它的“死去”,变得愈加美丽而不圆满了。
越不圆满,越让人难以遗忘。
宛如一轮缺月,悬得太高,摘不下来。
左正谊被那“月光”照着,情难自已地伤感了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