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面前,这孩子不说谎,不恭维,更不会跟他绕圈子,却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答应他的要求,倒真有点大智若愚的意思了。
“你想要多少人?”
“二十人。”
“朕可以让你挑选四十人。”
“多谢父皇,不用那么多,二十人就足够了。”夏渊道,“但是,这二十人儿臣要亲自挑选,像儿臣给自己挑选辅学那样。”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夏渊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可在皇城的驻军中巡视检阅,挑选属于他自己的侍卫。
此事在朝中议论颇多,但都被皇帝一力压下:“太子的要求也不过分,就给他二十人又何妨?就当是朕送他的礼物了,诸位爱卿何必较真。”
弄得那些爱卿十分无语,皇上对太子,这已经不是偏心,而是溺爱了吧。不过仔细想想,区区二十人,也真算不得什么大事,与其说是图谋不轨什么的,更像是那个白痴太子的任性玩闹,不管也罢。
话虽这么说,但暗中关注着太子一举一动的大有人在,沈家的人、聂家的人、二皇子和三皇子一派的人,都觉得最近太子的动作多了很多,有些摸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因此都派了人暗中跟着他。
夏渊也不负众望,最开始的十天,他四处游手好闲,在驻军中正事不干,惹祸一堆。
这些天荆鸿也没闲着,夏渊嚷嚷着说军营里的饭菜难以下咽,他每顿饭都要用食盒装好给他送过去,晚上还要遣轿子去接他回来。
夏渊的这副太子爷做派在驻军中是很不受待见的,大多数将领都瞧不起他,哪里舍得把自己的精锐拿给他挑,摆出来的都是一些老弱残兵。
对他们这样的态度,夏渊像是没发现似的,兀自跟那群残兵玩得欢,一会儿让他们比武,一会儿让他们射箭,一会儿让他们下河摸鱼,闹得驻军校场鸡飞狗跳。
这日荆鸿还在给他整理食盒,狗腿子扑拉着翅膀又飞进来了:“嗄嗄!太子受伤啦!要死啦!嗄嗄!”
荆鸿又是吓了一跳,心说难不成在校场遇到什么不测,赶过去一看,好么,只是脚崴了一下,略微有点肿而已。
荆鸿无奈,在驻军鄙视的目光中把夏渊背上了轿子。
回了宫,荆鸿请来窦文华,窦文华臭着脸给夏渊捏完了脚,临走前对荆鸿说:“为这种事情请我来,这叫杀鸡用牛刀,你也真好意思。”
荆鸿笑道:“你是刀就行了,我不管你是什么刀。”
没过两天,狗腿子又咋咋呼呼地来了:“嗄嗄!太子受伤啦!要死啦!嗄嗄!”
加上练功那次,这是第三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但荆鸿还是急匆匆地去了。
这次夏渊是被倒下的兵器架砸到了头,兵器架还是他自己弄倒的。夏渊捂着头上一点大的小包哎哟哎哟地叫唤:“疼死我啦荆鸿……”
荆鸿默然,在驻军鄙视的目光中把太子领了回去。
诊治过后,窦文华真的受不了了,拉着荆鸿出去,语重心长地说:“荆鸿,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么?”
荆鸿知他意思,笑了笑:“无论他骗我多少次,我都会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