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无头绪中,焦旸决定,既然如此,就用笨办法,调查在2019年2月26日前的几年,赵盛山在当地殡仪馆,火化过的所有尸体信息。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辛苦排查,警方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2018年9月,赵盛山曾在当地火化过一位陈姓老人。可这位老人的名字,却在2019年2月26日,又出现在了赵盛山于邻镇殡仪馆的火化记录里。
这个非常反常,难道是同名?专案组继而发现,连两人的个人信息,也是一致的。
警队与陈姓老人家属联系后确认,老人火化时间就是2018年9月。这是一个重大发现!然而,要说那具被赵盛山运来冒名顶替的尸体,就是袁甲光,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这时,分头调查袁甲光妻子何春梅的张显宁,发现何春梅一问就哭,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显然她知道什么。
但是,目前没有何春梅涉案的证据,确实也不好采取其他措施。
陆沅离想了想,对焦旸说:“袁甲光妻子跟赵盛山长期通.奸,她很可能涉案,不说也正常。那么,对于两人之间,这种长期保有的不正当关系,赵盛山的妻子,又会作何感想呢?”
“毒还是你毒!你等着啊!”
焦旸一笑,回头就把赵盛山的妻子王玉玲“请”到了警局,她先还不肯说,只说他们夫妻二人感情不好,赵盛山做什么事,都不会告诉她,她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在焦旸“请”她观看了几段,袁甲光妻子何春梅因为死了丈夫,哭哭啼啼悲伤垂泪的“表演”之后,王玉玲顿时七情上面,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一句话,“沙发垫!”
焦旸意识到这就是关键点,再行细问,王玉玲就说,他们家新沙发的垫子,在19年3月份就不见了,她以为是赵盛山洗了,但怎么也找不到了。她问过赵盛山,但赵盛山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
其他人再问,王玉玲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警队立即开会分析,当时申城三月初还有倒春寒,天气比较冷,木质沙发上放个垫子很正常。而且就算是不冷,按照现在沙发的结构,没有垫子凹陷下去一大块,看着也不像话。一般人不会这样操作,而且还是新沙发,根本没有弃置沙发垫子的理由。除非……
焦旸道:“除非这个垫子,被污染了。而王玉玲可能确实不清楚具体过程,但是后来她在这个沙发上,发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所以起了疑心。”
他顿了顿,看了看陆沅离,继续说:“而在袁甲光死了之后,何春梅与赵盛山之间,已经再没有障碍。王玉玲不满两人双宿双飞,置自己与不顾,又不甘心他们杀人之后,还可以脱罪,便提示我们,她的发现,这一切都合情合理。”
按照王玉玲所说,警队立即连夜赶到赵盛山家中,在他家卧室里,发现了这个三人长沙发。
警队第二天将椅子带回局里,搬到阳光下仔细观察。很快,警队就在沙发脚的背面,以及下方隔断的木板上,发现了好几点喷溅状的血迹。
经过技术科的dna检测,证实该血迹确是袁甲光的。
至此,该案全部真相水落石出。
袁甲光的妻子何春梅,与赵盛山有婚外情。袁甲光得知以后,顾及面子不愿声张,犹豫再三,选择了雇凶杀人的方式,用20万元雇了何俊奎和闫成义二人来杀掉赵盛山。没想到因为何春梅的通风报信,两人屡次失手,袁甲光不得不终止计划,并叫何俊奎杀死闫成义灭口。
袁甲光原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那二十万他就当自认倒霉。不成想,他刚把闫成义扔进废井里没几天,19年2月26日上午,赵盛山就把他叫到家中,与他摊牌,把他要杀自己的事挑明了。
袁甲光自然不承认,还质问赵盛山与妻子何春梅的关系。这还能有好,双方随即就起了冲突。赵盛山跟同伙一起用木棍,猛击坐在沙发上的袁甲光头部,残忍地把他直接打死。
沙发靠垫上,自然沾染了大量袁甲光的血迹,赵盛山怕留下证据,就连夜将沙发垫跟尸体一起运到了殡仪馆火化,并谎称死亡证明丢失需补办,开了一张空白证明,以已故陈姓老人的名义,在邻镇的殡仪馆,火化了袁甲光的尸体。
作案后,赵盛山为掩饰行迹,干扰警方视线,就自作聪明,用袁甲光的手机在其亲友群里,群发了信息,制造袁甲光出门躲债的假象,反而暴露了他的罪行,引来焦旸的怀疑。
至此,距离在热电厂机井里发现男尸,已经过去近一个月。这起案件中的每个罪犯,都受到了沉重的惩罚。
袁甲光开始买凶要杀情敌,自以为稳操胜券,却屡屡失手,不悬崖勒马,还杀人灭口。谁知黄雀在后,被看似是被害人的赵盛山反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