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已摧,山雨已来楼已毁。
罗西紧张地吞咽,识趣地退后一步。
恰好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婉转的女声传来。
/凉凉三生三世恍然如梦/
/须臾的年风干泪痕/
“……”花了五块钱做的手机铃声都来嘲讽他。
罗西赶紧掏出来,掐断。
别唱了别唱了。
他知道,他三生三世都凉凉了。
陈安衍:“果真师徒情深。”
许希言从罗西身后探出头来:“不,是父慈子孝。”
陈安衍:“出来。”
“哦。”
许希言乖巧地从罗西身后走出来。
陈安衍一转身往外走,罗西立刻拉住他,表情生动、手脚并用地朝他比划,试图向许希言传递一些信息。
师父,我尽力了。
师父,我救不了你。
师父,你稳住。
许希言:“……”憨逼。
陈安衍独自走出一段,没听到许希言跟上的脚步,一回头,只见拉扯着的两人立刻像触电一样弹开,以最快的速度站直,表情麻木。
陈安衍盯着许希言,“还挺依依不舍?”
许希言摇头,“没有。”
“跟上。”
“哦。”
/记得我的情记得我的爱/
/记得有我天天在等待/
/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
罗西这回可不敢掐了,这是他女朋友的专属来电,只能任由它响着。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
许希言立刻小跑,走到陈安衍身边。
两人走远了点,罗西才接起电话,“喂宝贝。”
电话那端:“你怎么了?被威胁了?”
罗西:“宝贝,如果我失业了,你一定不要嫌弃我。”
罗西看着远去的背影,掐了一把额头的汗。
万恶的资本家,他师父这么一才华横溢潇洒肆意的青年,就跟个小鸡仔似的,被他拎走了。
陈安衍黑着脸走出后厨,穿过港湾餐厅,向左拐。
许希言老老实实地走在他身边,话不敢说,甚至走路时手都不敢摆得幅度过大。
走廊快走到尽头时,许希言终于按捺不住,悄咪咪探个头问:“哥,咱们这是要去上厕所吗?”
陈安衍目光聚焦,看到了前面卫生间的标牌,停下脚步,一副日了狗的表情。
恰好,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不一会,孙涛从男厕所里走出来。
孙涛见到两人,一怔,立刻堆满笑容,“董事长,许总厨,你们……”一起来上厕所啊。
孙涛看了眼卫生间标牌,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改口道:“好,我先去忙了。”
孙涛转身走,非常无语地挤了挤脸蛋,他排个便,都被董事长逮个正着。
关键是,厕所的排风扇,它怎么就不偏不倚地,这时候坏了呢。
他总是那么倒霉,怪不得升职这么难。
许希言见身边这尊大佛也没有内急的意思,便委婉提醒:“电梯间是出门右拐,咱们也许走错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