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很多人骨头碎裂的声音。

天街的月色凉如水,太和殿的月色更幽冷了。

鲜血沿着灿烂如黄金般琉璃瓦流下来,流得很多,流得很快。

十三个始终不肯露出真面目的黑衣人,现在都已倒下,已不再有人关心他们的来历身分。

现在大家所关心的,是另一件更神秘,更严重的事陆小凤为什么一定要逼着魏子云带他到南书房去见皇帝?一向老成持重的魏子云,为什么肯带他去?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这一战,虽足以震烁古今,但却只不过是江湖中的事,为什么会牵涉惊动到九重天子?”

这其中还稳藏着什么秘密?”

司空摘星看了看仰面向天的西门吹雪,又看了看低头望他的老实和尚,忍不住问道:“和尚,你知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实和尚摇摇头,道:“这件事你不该问和尚的。”

司空摘星道:“我应该去问谁?”

老实和尚道:“叶孤城。”

九月十五,深夜。

月圆如镜。

年轻的皇帝从梦中醒来时,月光正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床前的碧纱帐上。

碧纱帐在月光中看来,如云如雾,云雾中竟仿佛有个人影。

这里是禁宫,皇帝还年轻,晚上从来用不着人伺候,是谁敢二更中夜,鬼鬼祟祟的站在皇帝的床前窥探?皇帝一挺腰就已跃起,不但还能保持镇定,身手显然也很矫健。

“什么人?”

“奴婶王安、伺候皇上用茶。”

皇帝还在东宫时,就已将王安当作他的心腹亲信,今夜他虽然并没有传唤茶水,却也不忍太让这忠心的老人难堪,只挥了挥手,道:“现在这里用不着你伺候,退下去。”

壬安道:“是。”

皇帝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不容任何人违抗的命令,皇帝著要一个人退下去,这人就算已被打断了两条腿,爬也得爬出去。”

奇怪的是,这次王安居然还没有退下去,事实上,他连动都没有动,连一点退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皇帝皱起了眉,道:“你还没有走?王安道:“奴婢还有事上禀。”

皇帝道:“说。”

王安道:“奴脾想请皇上见一个人。”

三更半夜。他居然敢惊起龙驾,强勉当今子去见一个难道他已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这已是大逆不道,可以诛灭九族的罪名。

他七岁净身,九岁入宫,一向巴结谨慎,如今活到五六十岁,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皇帝虽然沉下了脸,却还是很沉得佐气,过了很久,才慢慢的问了句:

“人在哪里?”

“就在这里,“王安挥手作势,帐外忽然亮起了两盏灯。

灯光下又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很英挺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件黄袍,下幅是左石开分的八宝立水裙。

灯光虽然比月光明亮,人却还是仿佛站在云雾里。

皇帝看不清,拂开纱帐走出去,脸色骤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可怕。

站在他面前的这年轻入,就像是他自己的影子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容貌,身上穿着的,也正是他的衣服。

“袍色明黄,领袖俱石青片金缘,绣文金九龙,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领前后正龙各—,左右及交襟处行龙各一,油端正龙各‘,下幅八宝立水裙左石开。”

这是皇帝的朝服。

皇帝是独一无二的。是天之子,在万物民之上。绝不容任何人滥竿充数。

这年轻人是谁?怎么会有我当今天于同样的身材容貌?怎么回事?王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脸上带着种无法形容的诡笑。

年轻的皇帝摇摇头,虽然已气得指尖冰冷,却还是在勉强控制着自己。

他已隐约感觉到,王安的微笑里,一定藏着极可怕的秘密。

王安拍了拍年轻人的肩,道:“这位就是大行皇帝的嫡裔,南王爷的世子,也就是当今天于的嫡亲堂弟。”

皇帝忍不住又打量了这年轻人两眼,沉着脸道:“你是奉调入京的?”

南王世子垂下头,道:“不是。”

皇帝道:“既末奉沼,就擅离封地,该是什么罪名,你知不知道?南王世子头垂得更低。

皇帝道:“皇子犯法,与民同罪,肤纵然有心相护,只怕也……”

南王世子忽然拾起头,道:“只怕也免不了是杀头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