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艾斯利侧过头用眼神向星远的方向示意。
等弗瑞德朝那边看去后,艾斯利迅速移过目光看往它处,手下意识攥成拳头背到身后。
“诶?”弗瑞德道。
艾斯利低头笑了笑,眼中总算是多了些人情味。
“你说的是前面枯树上的乌鸦吗?”
艾斯利:……
他敛了敛笑容,拧着眉抬起头。当他对上那个孩子湛亮的眼眸时,他还是将眼眸垂下,避过视线。
当星远发现队伍中那个金头发男人朝他这边看来时,他瞬间保持警惕向后挪了几步,生怕对方看见他。
然而,对方仅仅只是将他这里扫了一眼,便将视线移向了他的头顶。
咦?
星远好奇地仰起头,有几只乌鸦在他的头顶盘旋。
星远:……
他眨了眨眼睛,同时也松了口气。
看来是看不见他的。
他刚收回目光,却见那个扎着小揪揪的男人含着幽深的目光也朝他这边看来。
星远眼睛张大,圆溜溜的瞳孔露了出来。
但是,还没有一秒钟,对方就看向了地面。
星远:呼,松了口气。
果然看不见他。
星远自小被亲人惯着没受过什么苦,见此,他便壮起了胆子光明正大地将目光投向艾斯利。
他方才看的是侧面,这次便对着正脸。
视力很好的星远认真端详着对方的面容。
男人脸上没什么肉,同样也是棱骨分明。其皮肤比小麦色略深一点,肤质很粗糙。眼睛处有一道很长的疤似乎是早年留下的,从眉骨一直到耳边,但痕迹较浅。
对方的嘴唇很干,已经起皮了,甚至渗着血。
虽然男人的皮相不好,但是骨相简直可以说是黄金比例。
只可惜,这么多年的战争原本长相极好的男人毁成如今这幅模样。
不算丑,却也不似原本那么出色。
星远正细看着,却见那男人转过了头,将脸盖了个彻彻底底,只剩下后脑勺。
星远张了张嘴,叹了口气。
有点遗憾。
他没有看到,那男人在转身时手指颤了颤,又攥在了一起。
星远还想着要不靠近看看,谁知,他还没有迈两步,男人却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在男人的命令中往城墙的方向走去。
星远:……
可能是他运气不好叭。
当这个“贵族老爷”的队伍踩出凌厉的步调时,周围人才意识到这群人来历不凡。
商人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货物,贫民战战兢兢地往墙角缩了缩。
星远依旧在树下站着,他好奇地看向那群人。
队伍走到了城墙上,伴随着夕阳余晖,一行人的发顶及半边身子成了金色。
那一幕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号角长鸣,却在星远的记忆里留下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曾经辉煌帝国的旗帜被取了下来,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双手捧着新的旗帜等待着下属们的忙碌。
破旧的城墙上,崭新的旗帜意味着这座城已经属于另一个国家的领土。
赤黄的光影映在湛蓝色的瞳孔里,一颗乖巧的脑袋轻轻地点了点。
一下城墙,队伍便散了。
艾斯利笑着摇了摇头,他拽了一根杂草又衔在嘴里。
他的周围没有一个同伴,而他对这一切似乎已司空见惯。
他撩起了衣角摸了摸兜,摸到了两枚考恩币。他拿起来掂量了下,应该能换一大瓶酒。
他瞭望周围,当看到很远处那个微不可见的酒馆的标志后,唇边提起了笑。
自此周围没有了下属,他便放下了平时的架子。他走起路来不再端正,倒是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当然,哪怕他再随心所欲,骨子里的经历仍让他走起路来有模有样。
他叼着草背着手,草枝摇摇晃晃。随着夕阳的落幕,周围越发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