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舒墨点头:“回忆一下,灭门案件里,那几个被做成图腾形状的幼童,还有标本瓶,这些都指向凶手不是业余爱好者。”

周鹏一愣,顿觉有些匪夷所思:“标本师?”之前他们猜过许多职业,诸如医生,医学院学生,护工,护士,屠夫,甚至到最后怀疑到牧师也就吕一鸣,就是没有想过这个职业。

容铮放下资料:“有没有可能,这些标本只是巧合。”

他又说:“十三四岁的男孩好奇心太重,动手能力也很强,现在网上什么都可以搜到,他们也有可能是业余爱好凑在了一起。”

舒墨仔细想了一下:“标本瓶不是普通的玻璃瓶,出厂厂家不多,我们可以拿标本瓶去查一下,是否属于同一个地方生产的。”

话音刚落,容铮的手机响了,他微微停顿了下,冲众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转过身接起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舒墨发现他脸色变了,他沉着声说:“得马上发通缉令,全城搜寻胡鹏!”

周鹏神情一紧:问:“胡鹏到底是谁?”

在旁的李姐解释:“胡鹏,就是给我们提供吕一鸣投资账本的人。”

容铮揉了揉眉心:“他之前在一家跨国公司任职做财务经理,但去年他家里出事便辞去了工作,到本市的自然博物馆任职。”

“自然博物馆?”周鹏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高薪不要来做公务员?”

舒墨轻声说:“他儿子死了。”

周鹏一愣,突然想到:“自然博物馆是不是可以学做标本?”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踢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健壮男人。来人咧嘴哈哈笑了两声,冲周围人举举手当打招呼。

舒墨脸上一喜:“廖翔。”

“人我带来了!”说完,廖翔朝后招呼了下,推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中年妇女头发披散,一张画着妆的脸这会儿有些惨不忍睹,精致的妆容此刻全糊在了脸上,乍一看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仔细看能发现脸上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糊化了的粉就卡在脸上一道道沟壑一样的褶子里,给人一种莫名的惊悚感。

那妇人被推搡进屋,踉踉跄跄在屋里走了几步,接着一咬牙,一下跳起来挣开束缚大声嚷嚷:“我犯啥法了!你们是警察就能随便抓人了?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的纳税人的吗?我要投诉你们,把手机还给我,我要录像,曝光你们!”

看女人摆开的那架势就是要撒泼犯浑,廖翔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仔细一看就可以看见廖翔的衣服袖子上到处都是被撕扯过的痕迹,这一路上怕是不好过啊。

第133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九十九)恋人

但这话也太耳熟了,听得太多耳朵都起茧子了,在场所有人都嫌没有新意,他们神情闲淡望向妇人,看着她撒泼演戏,虽然台词没有新意,但动作神态都无比精彩,忍不住都要拍手叫绝了。

演戏要有观众,吵架要有合作对象,妇人吵吵闹闹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有人回应,自然也就偃旗息鼓。她一张论得上滑稽的脸上,从嚣张渐渐变成不安,踌躇地站在原地盯着站在眼前的人,两眼呆滞,心里可能在盘算到底单独被提溜过来是要干嘛?

她紧紧咬着牙齿,腮帮两块咬肌惴惴不安跳动,目光从站在眼前的警察扫过,像是在怀揣着什么大招酝酿着,接着她瞳孔一缩,像是见着鬼一般,震惊地指着前方:“你、你 ”

舒墨平静的站在她身前,没有托尼老师和唱戏大妈的帮助,再加上厚重的刘海和眼镜,让他看起来有些平凡,但五官轮廓是不会变的,几天相处下来,多多少少会有些印象。那时候她还上下打量舒墨,朝身旁的学员调侃:“绝不能让自己儿子也变成那个熊样。”

也就一天不见的功夫,这人就居然变得不一样了,这也不太可能吧?

她又不确定起来,眉头皱得很紧,疑惑又不解地把眼睛眯了起来。

容铮拍了拍舒墨的肩膀,妇人的戒备心很重,很不配合,他们又在和时间赛跑,想让妇人开口,只有舒墨出马了。

舒墨当然明白,他朝妇人笑了下,摘下眼镜,伸手把刘海才从额头上撩起来,然后像个小痞子似的朝对方一挑眉,轻蔑的笑了下,然而语气却是恭顺的,喊了声:“姐。”

妇人一愣,对着舒墨左歪头右歪头端详了好一会儿,不太确定地小声问:“小舒?”

舒墨冲她笑了下,脸瞬间从痞里痞气的纨绔子弟变成了温顺谦和的少年:“姐,是我,舒墨。让你来,是有些问题要麻烦您。”

见到了熟人,葛茜心里那点恐慌顿时烟消云散,甚至还有点底气,见舒墨将眼镜戴上,还有些不明白:“小舒,你、你近视?这这这什么个情况,还有我怎么后来没见着你了,你也被抓过来了?等等,你和他们……我怎么搞不懂了?”

“姐,你先别紧张。”舒墨顺了顺她的心,拿出证件拿给葛茜。

葛茜接过手里端端正正看了好几遍,一边看还一边不时地抬头仔细端详了下舒墨的脸,最后明白自己被骗了,没好气地涨红着脸指着舒墨鼻子骂了两句:“坏小子,你也太坏了,居然骗我。”

这一瞬间,葛茜觉得火冒三丈,想她葛老三快六十了,这辈子在商场上算得上叱咤风云,没啥不能解决的事情。

三十五岁之前还在人家家里做保姆,她做事细心认真手脚麻利又干净,很快就做出了口碑。那时候保姆还是很稀缺,一般都是人才市场挑,但素质参次不齐,经常遇见的不是手脚不干净要不就是粗心大意不会做事的。很多人询问她身边有没有啥人可以到他们家里做事的,大家都有个惯性,觉得这人好,她介绍的人一定也不差,葛茜当时也不知怎地忽然灵光一现,发现了这是一个商机啊,于是自己拉了几个姐妹开始试着拉熟人入伙,从中赚取一些介绍费。

一开始收的也不多,也就二三十元钱,大家意思意思包个小红包,时间长了,她口碑好,无论是雇主还是想找工作的都会找上她,这钱就越滚越多,比她做保姆还能挣不少钱。

后来她干脆辞了职,寻思着盘了小门面,就是手头紧,钱不够。

原雇主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听了葛茜的想法,便大力支持她,还说要投资她,这下终于是开起了家政服务中介所。因为她这算是淮赧市第一家,也是独此一家。那段日子里,老天爷可能格外宠爱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家政中介所刚起来就火了,后来她又觉得找保姆麻烦,质量老出问题,干脆自己来选人,然后自己来培训,家政公司就这么开起来了。

如今在淮赧市里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传出去被一个小娃娃给耍得团团转,她老脸还要不要啊,想到这里,忍不住瞪了眼舒墨:“好呀,你个芽娃子,小小年纪就这么会骗人,你说是不是你让我们培训班全都被抓起来了!”

葛茜平时精明,在这个心灵培训班上却是犯了糊涂,丁帆这伙人就是瞧准了他们这样的学员,有钱没啥文化,就是别人说的人傻钱多,好忽悠,好洗脑,好赚钱。

舒墨没生气,反而是柔和地笑了笑,像只温顺的小羊羔,还去提了张椅子让葛茜坐,葛茜看他这模样脏话到了嘴边,给咽了下去,没好气地说:“你这是有事要求我吧,别绕圈子,直说好了。”

舒墨朝容铮看了一眼,看容铮朝他点头,他才往下问:“葛姐,我的确有事相求。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您还记得我们之前那堂‘看清自己’的课吗?”

“当然记得,”葛茜瞟了容铮一眼,闷声闷气说,“我又没得老年痴呆。”

舒墨点头:“我记得你说过,胡鹏害死了他儿子,我就是想跟您了解下到底怎么一回事?”

葛茜一愣,慌乱地摆手:“不是,我那不是那个意思。”

舒墨知道她误会了:“你先别紧张,我查过资料,登记的是意外,我是想问过程,为什么你会说胡鹏害死他儿子?”

葛茜还是觉得舒墨这是在找借口,她忍不住喊起来:“哎,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弟弟,胡鹏吧,没有杀死他孩子!是这样的,当时他们夫妻俩闹离婚,在屋里吵架还丢东西,孩子就被吓着了,往阳台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就从阳台上翻了下去,没了。”

说到这,葛茜唏嘘不已,直说那孩子才六岁大啊,准备要上小学了,头天还见着他,第二天就这么没了,一个活生生的小不点,变成了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任谁心里也不落忍:“这没有监控,但夫妻两人是在客厅吵架,孩子是翻出去从阳台掉下去的,是个意外。”

“我们气啊,孩子从阳台掉下去的时候,他们还在吵,等邻居找上来,他们这两夫妻才知道孩子掉楼下,你们说做父母的怎么能做得这样糊涂呢?光吵架去了,孩子也不管了!他做父亲的,孩子死了,这责任不在他身上在谁身上?”葛茜说话带着上了年纪的毛病,一件事翻来覆去重复强调,深怕别人听不明白。

舒墨还想问,但葛茜声音更大,这时候,容铮皱了皱眉,他眼神微闪,突然问:“胡鹏为什么要离婚?”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全场的人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