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一声,整个房间变得明亮起来,地上一片狼藉,目光所到之处全都被赤红的血液覆盖。
尸体呈现缠斗的姿势,一个手里握着刀,刀深深地插入对方xiong口。另一具尸体手里捏着一片玻璃片,玻璃片上还挂着肉屑。
场中躺着的男人,经辨认,被压在下面的那个男人就是李家全。
警方快速feng锁了现场,死亡原因显而易见,上方的男人被玻璃片割喉,李家全被刀刺死。
很快另一名死者的身份被查实,是离这里有三公里远的一家小吃店老板,叫杨岩石,32岁离异,是退伍军人,人如其名,性格呆板木讷。
周鹏看着现场,又死了两个,深感今天有些流年不利,这才刚刚确认了重大嫌疑人,嫌疑人就在家里被人杀害,而被杀害的人也被杀了。
据技术部的侦查结果,杨岩石是特地绕过监控录像,从地下车库爬楼梯爬到了十六楼,然后从楼梯口的窗户外的小檐口和煤气管道,顺着爬上了十七层,再从阳台进入的李家全的家里。
杨岩石兜里揣着弹簧刀,看上去是有预谋的作案。而地上四分五裂的水杯可以推测,李家全应该认识杨岩石,甚至端出了水招待他,看起来至少算是熟识。
两人在交谈过程中发生口角,而后发生了缠斗。
有人发出一声惊叫,在李家全的屋内发现了麻绳和木块。
经过检验科分析,这麻绳和木块和陈齐死亡的案发现场一致。
他们忙了整整一宿,早上八点周鹏接到了一个电话。
李家全曾经任职的那所初中的校长忽然一脸凝重地找到市局来,声称有重要事情要报告。
至于什么事情他不肯对招待的民警说,说话支支吾吾,非要见着昨天给他电话的领导。
周鹏接到电话一时走不开,眼珠一转,干脆拜托给昨天也在电话旁的舒墨和容铮。
容铮瞄了他一眼,周鹏嘿嘿一笑,双手一拱,然后唱戏似的掐细着嗓子叫道:“这位容官人,万事就靠你了。”
正巧魏威走过来,听见这声,脚下踉跄一下:“这是被女鬼俯身了吗?”
周鹏:“……”
周鹏瞪了眼魏威,有这么给领导拆台的吗,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舒墨走上前,拍了拍魏威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周鹏,笑着说:“这医院不错,带你们老大去看看。”
周鹏翻开名片一看,平川省甲级精神病院,他骂了句操,想去追,人早就没影了。
他郁闷的转身,心里不禁想起这家医院来,挂的名挺大其实是家私立医院,光看占了郊区一大片地就可以知道这家医院后台不小。
这家医院也是在全国鼎鼎有名,一chuang难求,更让他奇怪的是,为什么舒墨会随身携带医院的名片。
周鹏有点纳闷,心里觉得舒墨在逗他玩,手却鬼使神差地把名片放进了兜里。
说不准哪天还真有用呢?
太阳从东边慢悠悠地升起,多日盘旋不去的乌云,都散了去。远远看过去,东面的城市被盖上了一层橙黄色的光。
周鹏叼着烟,看了眼,心想,今天是个大晴天啊。
两人赶回市局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了门口蹲着一大堆记者。
舒墨有些纳闷:“发生什么了?”
两人对视了眼,从彼此眼神中都看到了迷茫。
容铮沉声说:“昨晚周鹏动静很大,附近的住户都注意到了。”
舒墨朝外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挤在门口。
容铮偏头看舒墨,突然说:“要不要休息下?”
舒墨停下脚步,抬起头看他,似乎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容铮披了一件深蓝色大衣,里面穿着一件圆领t恤,露出锁骨,显得他更高了,他关上车窗,一手撑在方向盘上,一手贴着舒墨的身体撑在旁边的座椅背,视线落在外面的人群上,微微扬着头。从舒墨的视线朝上看去,正好能看见他线条硬朗的下颌,昨晚上又是忙了一宿,上面已经长出了青色胡茬,倒是看着不邋遢,反而显得他更有男人味。
容铮手摸上他后脖,轻轻捏了捏,柔声问:“困吗?”
舒墨脖子的皮肤开始泛起了红,他低垂下眼睛,沉默着摇摇头。
容铮手上的力道变得重了些,他叹口气,指尖刮过舒墨的耳垂,说:“不要勉强。”
舒墨点了下头,朝他微笑一下,说:“嗯,知道了。”
……
……
刚从车里出来,眼尖的记者们就认出了他们的背影,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容铮的名字,人群就一窝蜂地涌了上来。舒墨状态不太好,人太多,他有些喘不上气,容铮难得朝记者呵斥了几声,拉着舒墨来了个百米chong刺,迅速突出重围,冲进了市局大门,速度之快,令记者们瞠目结舌。
两人躲过了穷追猛打的记者,刚走进大门还没喘口气,就被多米叫着追上来,他嘴里呼喊着:“头儿出大事了!”
容铮还牵着舒墨的手,朝后看了一眼,记者都好奇地朝他们这边探头,他皱眉,小声问:“怎么了?”
多米左右看了眼,周围的人被他的大嗓门吸引了过来都纷纷送上了注目礼。
他朝那些人做了个鬼脸:“看什么看,还不去做自己的事去。”说完没好气地回头,就瞧见容铮和舒墨已经转身离开,他赶紧冲上前,举着电脑说:“头儿,你们还不知道吧,出大事情了。”
舒墨想起外面挤在一起的记者,忍不住慢下脚步:“什么事情,是不是李家全被杀的照片传到网上了?”
多米愣了下,错愕地问:“李家全被杀了?”
舒墨点头:“是啊,我们去的时候刚咽下最后一口气。”
多米忽然抬起头看向他急问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