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2 / 2)

【注意警惕,现场大量人员滞留,很有可能产生二次传染!】

【惨绝人寰的现场照片,绝无可治的致命袭*击,是化学药品还是致命细菌?】

【疑似空气传染,淮赧市面临封城危机。】

……

零点,本该万籁寂俱,城市休息的时候,此刻却灯火通明,黑夜如昼,不安的氛围弥漫整座城市,有不少人悄悄收拾行李,准备逃离这座房价惊人、商业繁荣的都市。

还有越来越多更加惊悚的消息透过网络、电话传回到了现场,这一瞬间,本来就紧张的气氛被烘托得格外恐慌。

在现场被困住的群众忍不住恐惧,切身处于舆论的漩涡,一片哀嚎,越是躁动,越是抑制不住的恐慌。记忆里瞬间涌出看过的灾难片场景,甚至脑补出外国电影里为了防止传染,军警向无辜群众开枪射击的画面。

惊骇万分之下,人们渐失理智,为了逃命,甚至就地拿起砖头石子开始了和警方激烈对抗。

从高处朝下看,衣着白色的人群像峡谷中奔腾的牛群,迅速朝警方组成黑色人墙涌去。

这场面惊心动魄,杜昭作为现场负责人,不仅要指挥现场情况,还要在天台分心寻人,汗水起了一层又一层,握在手里的手机从头到尾都没停过,震得他手心发麻。

分局领导打了几个电话,开口就是问责,警察眼皮子底下发生袭*击,不仅打脸,还丢人,影响实在太坏,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长哪里顶得上。

杜昭知道自己职位不保,但又不敢卸下重担,人命关天,实在容不得半点懈怠。

郑平妈妈到底去哪儿了呢?

这个年近六旬,腿脚不利索的老太太,硬是避开了大厦里天罗地网的监控,不仅躲过了巡查的刑警和工作人员,还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天台冰冷的夜色里。

作为身逝警察的母亲,生命在独生儿子死的瞬间就戛然而止,本该像其他失独家庭一样行尸走肉活着,然而郑平生前的战友同事却撑起了这个临近崩溃的女人,失去了一个儿子,获得了十几个儿子的照顾,能给这伤痕累累的女人一点在人世间的牵挂。

这个老太太心地善良,平时不愿意给人添麻烦,逢年过节便包饺子做馅饼,挨个到分局派出所送去,遇见有人忙着出任务,老太太还特别懂事不去添麻烦,把东西偷偷放下就走。

专程跑到杜昭负责的现场自杀,郑平妈妈心里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他怨恨没有第一时间出声的自己吗?

她不该一声不吭,偷偷跑到三十二层超高层的顶楼,因为底下那群焦头烂额的警察和非法集*会的人群,都看不见她身上挂着的陈冤书,就连那个大写的冤字的纸壳也会消散在夜色中,她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她是受人蛊惑,还是被胁迫?

为什么最后却又停下来呢?

是中途懊悔,还是胁迫她的人突然暴毙,以至于她重获自由。

可现在这么多人在找她,她为什么一声不吭?

她到底躲在哪里呢?

这一瞬间,杜昭感到非常的茫然。

天台很大,被立起的爬架和人形立牌把这里弄得像迷宫一样,估计是长年累月没人上来,路灯大半坏了,幸存下来的也稀稀拉拉亮着,连旁边的黑夜都驱散不开。

周鹏行动不便,拿出手机登上网络翻了翻即时消息,发现没有关于郑平妈妈为儿子喊冤跳楼的消息。

看来对方只把预告视频发给了少数媒体,媒体为了抢占头条,并没有在网络上发布,那些星星点点在网络上似是而非的消息,也被更骇人听闻的生化袭*击压了过去。

周鹏伸长脖子,目光掠过来回奔走的黑影,脸上挂着的黑眼圈像花掉的眼影,眼睛却格外亮。

他原地焦急地等待了片刻,五分钟后,终于有人高声喊了一声:“杜队,有发现。”

“是手机,扔在花坛里,屏幕摔烂了没办法开机,上面还有血迹。”

另一端又有人喊:“这边还有血脚印,36码左右。”

周鹏连忙朝声音方向一瘸一拐走过去。

这时,无线电又响了起来,奔跑的刑警呼哧喘气,声嘶力竭地喊:“二十三楼,无人机在二十三楼,谁身上带着消防绳!再不过来,那东西又他*妈要跑了!”

听见这话,周鹏心中感到了一丝微妙的复杂,莫名想起了逗猫的场景,怀疑这操控无人机的人,正把一帮刑警当猫猫狗狗楼上楼下的遛。

这想法也就在脑海里突兀地冒出一秒,周鹏赶紧摇头把这恶俗的想法抛之脑后,随后撑起拐杖,准备继续朝血脚印那方走,刚走了两步,就又听见有人在身后高喊:“这里有人!快不行了,快,快来人!”

他脚步倏地一顿,转身就跑。

第574章 致命的吸血伯爵(七十四)天台4

六月盛夏的夜晚暑气逼人,潮湿闷热得像正在烧的蒸笼,尽管楼顶不时有风吹来,却依旧还是热得难以忍受。

四周是一片令人不安的漆黑,仅有的路灯闪烁了一下,很快被浓郁的黑暗包裹,沙沙的脚步声慌乱地踩在水泥板上,在寂寥的夜色里尤为突兀。

女人慌不择路地在夜色中逃窜,像是黑暗里藏着只怪物,正紧迫地尾随着她,仿佛只要她停下脚步,那东西就会伺机窜出来,把她活生生撕裂。

直到站在了亮着光的路灯下,杨凤敏才停下脚步,精疲力尽地扶着灯柱,剧烈的大口喘息着,靠着灯柱缓缓蹲下,蜷缩成一团。

或许是灯光给了她些勇气,才从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这时候她十分憔悴,脸色像纸一样惨白,头发上那根带水钻的发圈不知所踪,披头散发像个女鬼,身上一直不舍得穿的套装也已经汗湿了,轻软的布料粘糊在身上。

她本来打算漂漂亮亮地走的,才从保存已久的箱子里,翻出了这件舍不得穿的衣服。这是谁买的她已经记不得了,应该是那众多的儿子其中一个。

好可惜,就只能穿这么一次。

她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这时候她突然懊悔地想起,那个送她衣服的孩子,以后会不会难受?

可惜她不能打个电话,因为一切都是她造的孽,她应该受到惩罚。

厚重的纸壳在奔跑中不堪重负地散了架,边上还有【轻拿轻放】的标志,上面有个大大的手写的“冤”字,是她事先用红色的油漆写的,描了好几遍,好让这个字能在镜头里显得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