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警们痛彻心扉的伤感没持续太久,又拿起鼠标继续工作,各自的任务还很重,毕竟生死攸关,设备可以罢工但他们可不能有半点纰漏。
“还是不对。”反复对照几遍后,开始说话的那名中年网警再次摇了摇头。
“什么情况?”
“不对劲,怎么看都不对劲。”那网警盯着屏幕看了片刻,回头求助旁边的同事,“你过来帮我看一眼,看看这到底是软件的问题,还是这聊天记录本身就有问题?”
“聊天记录能有什么问题?”同事嘀咕两句,但还是探头去看,结果一看,他也愣住了,“这怎么回事?”
这一下把周围的网警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了,全好奇地凑到一起。
只见软件里被恢复的聊天里,充斥着大量无序的乱码。令人奇怪的是,不是所有聊天都是乱码。在备注为父母亲友的聊天里均是正常的文字语音,而乱码的聊天对象则全是没有备用名、只由一串字母数字组成名字的网友。
“这如果不是软件本身的问题,那就是一种密码。”
“密码?”中年网警皱了皱眉,不可思议地说,“高中生用密码聊天?”
“可别小瞧现在的孩子,现在许多高科技罪犯的实际年纪都不到十八岁,到我们这个年纪,其实已经被技术更新淘汰了……这个乱码,我好像看过类似案例,我想想……”同事沉思半晌,猛地一拍手,回忆道,“我记得好像是三年前,有一起国外的案子,说是某暴力团伙为了逃脱警方追捕,专门自创了一套自己的语言系统,就是像这样弄一段无序的乱码,再根据乱码找到规律生成密码,然后把密码输入进某个软件,就会被翻译成正常使用的文字,以此来进行隐秘的沟通。”
其他网警听完对犯罪分子的犯罪智慧叹为观止,可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时,中年网警点开有乱码聊天的对话框,并点进了其中一个网友的个人页面,发现那网友的头像十分奇怪,是一只简笔画的人眼睛。
而接下来的发现更添加了这份怪异,因为有“眼睛”头像的不止一个,在女孩的所有联系人里,充斥了十几个类似的“眼睛”人,只是简笔画各有不同,似乎是不同人的作品。
但他们的名字非常相近,以至于在女孩的联系人里紧紧挨着,从而令人产生诡异的视觉感,像正在被十几个人窥探,感觉毛嗖嗖的。
而一个犯有严重抑郁症的十七岁小女孩,在近一个半月里,都在和这群古怪的“眼睛”人用乱码聊天。
这本身就是件让人不舒服的事情。
“能查到这些人的身份吗?”
中年网警试了试,却很快发现这些人的注册信息全是虚假的。
“我去,十几个人同时在用密码和她聊天,整个细思极恐。”同事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摇了摇头,甩掉那种毛嗖嗖的不适感,然后认真分析道:“我听现场的人说,让我们恢复手机的这批孩子成绩都很一般,不像那种高智商犯罪者,反而心理都多少有些问题,极其容易被人控制洗脑。既然对方从头到尾没有接触过孩子,说明他们是通过网络去联系、洗脑孩子们。这种行为需要维持相当长的时间,同时还要保持很高的联系频率。可电脑太不便利,高二高三的孩子学校都出不了,基本一星期碰不到两次电脑,不符合条件。说明只有手机最适合,因此女孩的手机里应该还有不少秘密。老马,你继续往下查,我马上找主任申请部门里最新的那台设备,速度估计还要能再快些。”
“行。”中年网警拿着手机站起身,他没有注意到,在他伸出手,正打算拿起手机的时候,手机上突然弹出一个新对话框“light is coming”。
这条信息只是转瞬即逝露,露出几秒后又恢复了板砖的形态。
作者有话说:还有3和4哈,最近查资料,更新不多
第658章 疯狂午夜直播间(五十六) 姜宓1
晚上九点,魏威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拥挤的国际机场,昨夜发生的生化袭击事件已经成了“此地不宜久留”的信号,再赶上临近暑假,参加完中考和高考的学生都打算和家长出门放松下,因此今晚通往机场的路格外拥堵,却没想到今晚的航班全都因大雾延误,全都被滞留在了原地。
魏威好不容易才从拥堵的马路解脱,又一脚踏入了人山人海的机场大厅,窒息的感觉还没上来,首先预感自己快得焦虑症了。
他几乎要踏平了鞋底,距离r的杀人预告已经不到三小时了,可查到的线索寥寥无几,反而生出更多未解谜团,魏威一天脑子都是“嗡嗡”的,感觉这不止是焦虑了,他简直快要狂躁了。
大力喘了口气,魏威冲拦路的工作人员亮出证件证明身份后,就赶紧带人跑进特殊通道。
另一边,著名女企业家被安检扣住后,就如村妇般毫无形象地耍了几次泼,一会儿企图拿钱摆平,一会儿喊市政领导名字恐吓,然而并没有多大用,被拘了足足半小时时间,直到警察过来。
魏威见到江芳的时候,看到的是个十分狼狈的中年女人,她染黄的头发像毛打结的狮子狗,乱糟糟地四处乱飞,脸上的妆也糊成难以描述的一团,眼线则干脆直接脱成了黑眼圈,整体形象像极了公园里的失足大妈们。
她似乎十分疲惫,从手机里见到徐光春的遭遇就慌里慌张打算出逃,结果没想到最后撩在了警察手里。
可能是穿警服的警察受到法律法规的制约,没有那群非法制裁者那么疯,以至于魏威还没问话,江芳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回忆三年前的事。
把车开回市局的周鹏,心里还因为雷局一席话感觉空落落的,他还来不及整理心情,就接到了魏威打来的电话。
不等周鹏问话,魏威就语速飞快地先开口:“江芳交代,她和徐光春是在麻将馆勾搭上,然后成了男女朋友。徐光春这人嘴甜,她经不起他的枕头风,就出钱出人脉让他做物流生意。可徐光春这人好吃懒做,觉得这行累,干了几天就当甩手掌柜,又回到麻将馆和人赌钱。结果不仅把赚的钱全输得精光,还把江芳的公司也牵扯进去了,同时得罪区里的某个大领导。
“江芳的新项目需要这个领导点头,她和人签了对赌,如果出问题,那她整个公司都得完蛋。江芳急得不行,这时候她已经看透徐光春就是个废物,于是放话给他,如果他摆不平这事,就要把他浇上水泥沉海底去。徐光春也不知道哪里打听到的,说这个区领导好色,打算性贿赂,可这个区领导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一点不上钩。”
周鹏眉头一皱:“这畜牲就把主意打到姜宓身上?那孩子当时才几岁?十三?”
“六年前。”魏威犹豫了下,说,“姜宓和她妈才到城里打工,那时候……应该还不到十三。”
周鹏差点捏碎手机,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又狠狠骂了一句:“江芳是不是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全是徐光春干的?”
“差不多吧。”魏威抓了抓后脑勺,“但这事肯定是两人合谋,不然光凭徐光春一个小混混,怎么能接触到区里的领导?再说了,要是没有江芳出面,陌生人突然献个未成年女孩,这领导不也得警惕警惕,毕竟他也不傻。”
“可真够恶心的这帮烂裤裆的狗屁玩意,耍朋友结婚这种正常安全的性行为是满足不了他们吗?去欺负一个本来就命运多舛的单亲小女孩,是良心被狗吃了吗?”周鹏跺了下脚,忍不住又骂了几句“司马畜牲”,惹得停车场大妈几次回头,才压低声音问,“具体的呢?”
“江芳说,徐光春虽然私生活混乱,但一直打的是傍富婆的主意,那个姜雁就是姜宓母亲,她是从乡下来的,没钱姿色还一般,如果不是她女儿,徐光春都不会找她说话。
“姜宓在麻将馆里很出名,平时下课了,就乖乖在麻将馆外面搭个桌子做作业。女孩长得漂亮,人又听话,自然惦记的人多。当时江芳把那领导带到麻将馆,领导见到姜宓,眼睛都直了,一直抓着徐光春问,他俩这就明白,这领导把姜宓看上了。
“于是他俩计划,让徐光春勾搭姜雁,然后在她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忙照顾姜宓。孤女寡母的本来生活不容易,难得有个成年男人照顾,都把他当作了依靠。同时又被徐光春装出来的老实本分表相欺骗,很快徐光春就找到机会把女孩单独约出来。然而这徐光春人面兽心,见姜宓漂亮,忍不住心痒,来不及送给领导,就先把女孩q弓虽j女干了。”
第659章 疯狂午夜直播间(五十六) 姜宓2
“指望牲口有人性是我的错。”周鹏顶着额角暴跳的青筋做了自我检讨。
“这姜宓母女两人的确挺惨的,本来好不容易逃脱了老家吃人的亲戚,到了城里又撞上心怀不轨的徐光春。”魏威无声地叹了口气,感到十分不落忍。电视剧里那些富有戏剧性的劫富济贫都是极少数,大多数受害人实则是命运多舛的普通人,尤其是身处底层的劳动人民,以及那些身处偏僻乡村的穷困百姓,往往都是恶性捕猎者实施暴行的高风险人群。
“后来姜宓的命运不言而喻,那孩子被当成了货物,提供给省里那些好这口的领导,同时还偷偷拍下录像用来勒索敲诈对方。在后来的几年,江芳和徐光春以此谋取了巨大的利益,直到姜宓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长大成了少女。她开始反抗,甚至到了派出所报警。
“为了让那孩子听话,徐光春便和姜雁结了婚,然后没事就殴打姜雁,以此来威胁女孩就范。对了,那间在婚房楼下租的房子……其实就是专门办那事的,因为后来姜雁察觉到了不对劲,江芳就出主意将她们两人隔开,这样好便于控制威胁另一方,让她们不敢乱来。”
“这姜雁……”周鹏深吸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很明显这妈已经知道女儿进了火坑,很有可能也知道了徐光春对女儿的长期猥亵。可她不敢反抗,也不敢去求救,反而一直蒙着眼睛捂住耳朵和嘴,好像只有这样,就能维持再婚后一家三口幸福的假象,继续维持她虚假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