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二少的眼镜蓦然反射灯光,一片白光遮掩了他眼中的阴冷与狠绝,“哼,如果我还有筹码,绝对不会再给你翻身的机会。”
段飞一拍桌面,大叫一声,“好。今天就算你给我翻身的机会,我也不会给你们翻身的机会,你们所给予我的耻辱,今天我要一并奉还了。”
段飞推倒桌上剩余五百三十万,“你们可以押上一双手,代替五百三十万美金。”
顿时不论是场外还是场内一片哗然。
一直沉默的洪律说话了,“主办方允许吗?”
荷官也做不了主,便要求封牌等候主办商议。
段飞、洪律和洪二少的底牌被三个方形厚玻璃盖子扣住,触碰不到却能看到牌的存在,牌有任何的异动也都一目了然。
十分钟后,荷官回到场内,牌开封。
“主办方宣布,只要双方同意,主办方不会干预。”
洪律站起身来,将衣袖再挽高几寸,“好,我跟。”
洪律这句话意味着,如果他输了不但输掉四百万,还要赔上一双手。
第八局时至此,洪二少的底牌是a和k,公共牌中有一张k,所以洪二少最大的牌就是k一对。
而洪律的底牌是k和q,和公共牌中的9、10、j搭配成顺子,牌面明显比洪二少的大。
唯独段飞的底牌至今他没看过,仍是个未知数。
场外的哗然声更甚了,传到了在甲板上仍僵持着的洪爷和靳崇还有萧伯安的耳朵里。
靳崇仿佛听见了胜利的欢呼,“看来进行的很顺利。”
洪老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支雪茄,用火柴点上,“知道小非为什么走了又回来吗?”
靳崇一愣。
洪老爷子抬眼看着灯火通明的顶楼,“明知危险还回来,当然是为了引蛇出洞了。”
“什么意思?”靳崇问道。
洪老爷子淡然的吞吐着烟火,笑望着他没再说话。
牌赛此时可以说进入了白热化。
段飞冷喝,“拿刀子上来。”
洪二少的脸色蓦然苍白,对洪律大吼,“你疯了吗?”
洪律依然冷峻,“正如你所说,我们两兄弟斗得够久了,该有个了结了。”
段飞也站了起来,向洪二少笑道:“那洗牌机的转速每秒十到十五转,根据公式f(x)=f(x.)+f'(x.)(x-x.)+f''(x.)/2!*(x-x.)^2,+f'''(x.)/3!*(x-x.)^3+……+f(n)(x.)/n!*(x-x.)^n+rn,所以我大概能推算出发到你手里的底牌是什么。你手中的底牌不是k和7,就是a和k。”
别说洪二少,就是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靳少更是激动,抓着淳老的手不住的晃,“竟然对了,淳老这是你们千门的猜牌公式吗?好神奇啊!”
淳老茫然,愕然,诧然,默然,呆然……
“可……我怎么觉得这公式有点熟悉呀。”靳少越想越觉像。
段飞完全主导了牌局,笑看着洪二少已经有些狼狈无措的面容,“其实不管你拿不拿这双手跟我的五百万,你都没胜算。”
洪二少狠狠的盯着段飞,又看了看洪律,一甩手中的底牌,弃牌认输了。
这样牌桌上只剩下洪律和段飞对决了。
段飞重重的吐了口气,也像是松了口气,刚才面对着洪二少的所有张扬与得意,在面对洪律的一刻都消散了。
段飞走向洪律,踮起脚尖攀上他的肩头,拉下他的头,在他耳边轻声的耳语,“谢谢你信任我。”说完便退开。
段飞这举动在别人眼里,是惺惺相惜的拥抱。
洪律想伸手将这小小的身影留下,可此时此刻他不能,看着低垂的双手空空,少年所给予的拥抱触觉还在,却无端生出无限的怅然来,将他纠缠将他困缚。
也从那刻起,他的心也沉沦了。
段飞走回自己的底牌前,“我的狡诈,在他的勇往直前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段飞话到这很多人已经猜到结果了,但仍是难掩惊讶。
“小非非这……是什么意思?”靳少也感觉到了不对。
淳老也不明白,“天门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荷官催促着他们摊牌。
段飞翻开他的底牌,是2和5。
洪二少看着段飞的两张牌,不断的摇头,“2 ……和5,竟然……只是……2和……5。”
洪二少难以置信,更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竟然一步之差输给了这个人。
洪律也开牌,以顺子赢得了底池的1716万。
如此急转直下的局面,让场内外不再是哗然所能形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