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楚安叶脸色一沉,身形一晃,竟从黑剑之下强行挪走,闪身到了窗边。
楚安叶似乎想要跳窗逃走,顾厌瞬移追上去,黑剑刺入他肩膀,轻易的把楚安叶钉在窗边的墙上。
楚安叶这次脸色是真的变了,“什么!?”
楚安叶的肩膀被刺穿,黑剑周身的气雾不断侵蚀着伤口,鲜血汩汩朝外流,被黑雾舔舐之下竟是变成了浓稠的黑色血液。
顾厌变幻出一柄寻常的剑,挑着剑尖在楚安叶身上缓缓挪动,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疯意:“下一个,取何处比较好?”
“对、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错了!求你放了我!我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啊!”
楚安叶苦苦哀求,眼前人却仿佛充耳未闻:“是了,你的眼睛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剑往上挪。
“对不起!我道歉!你放了我吧!”
“啊——!”
“疯子!你这个疯子!好痛啊啊啊啊啊!”
“谁!有谁可以来救救我!!!”
没有人会来救他,只有一道冷漠的声音在耳畔环绕:“没人听得见的,有这个精力叫喊,不如想想下辈子该如何做人。”
生生被剐出眼球的痛苦让楚安叶发出凄厉惨叫,他想用法术逃走,但那不知名的黑剑禁锢了他的身躯,他除非撕裂一半身体,否则只能被钉在原地,哪里都不去了,一步都挪不动。
很快楚安叶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感知到空洞的眼眶里,不断有粘腻的液体在往下流,他知道,那是他的血,是红色的血。
“鼻子。”
“舌头。”
“手。”
楚安叶听见冷漠的声音传来,每说一个词,他的身体就少了一部分,巨大的痛感也往上重叠着加剧好几层。
他悔,他好后悔,他不该。
他明明从来没失手过,为什么,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是选择的时间不对吗,还是选择的地点不对,还是他考虑的不够周全。
楚安叶在黑暗中惊恐地想,这时他想到了差错的原因——是他选择的人不对。
他浑身哪里都痛,下一个,难道是耳朵了吗?
他还能活下去吗?在这个疯子面前,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面前的人似乎烦了,说出的词让他止不住的绝望——“心脏。”
随着最终短暂的撕心裂肺的痛感,之后他失去所有意识,永久的归于沉寂。
顾厌嫌恶地清理掉身上溅到的污血,把遭不住早早晕过去的季远溪抱到隔壁房里。
刚出房门,竟是遇上俞岚。
俞岚似乎发现这边动静,手中提剑就跑了过来,他见到顾厌推门出来,怀里抱着那个刚才一直在他脑中出现的人,一时脚步滞住,不确定是不是应当继续往前迈步了。
“你们……”俞岚也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你来晚了。”顾厌不带感情地看他一眼,“上次在东岭镇也是这样,你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用。”
俞岚眸子暗了些。
是吗,他没有用。
说的没错。
但如果能让他一直跟在身边,自己也是可以有用,可以派上用场的。
“谢谢你保护他。”俞岚说。
不知过了多久,季远溪从噩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弹起身,被一双染着凉意的手轻缓地按了回去,稳稳地靠在枕头上。
季远溪眨了几下干涩的眼,嘴里叫道:“顾厌!”
“在呢。”
“有人想要欺负我!”
“他已经死了。”
“我当时不能动也说不出话,心里好害怕!”
“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他还掐我下巴,脱我衣服!”
“……”
“他对我说的话好恶心,我的耳朵根本不想听!”
“……”
“感觉耳朵被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