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要不是截止书里看到的部分还没有提及,他也不想问的啊。
“你先答应本座,切莫和此人扯上关系,倘若真遇上,也要马上就走。”
“?”季远溪:“宗主,没有那么严重吧?”
宗主叹了口气,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
“……”
“你且答应本座。”
宗主又露出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神情,仿佛听见拒绝的话,他一个瞬间就会立刻晕厥倒地。
“……弟子答应您。”
“发誓。”
季远溪说了,最后道:“如有违背誓言,愿天打雷劈。”
然后偷偷在内心补上一句,在渡天劫的时候天打雷劈。
“你问吧。”
季远溪开始瞎几把乱编了:“话本上说他三岁没了爹,五岁没了娘,七岁死了狗,就算连全家都没有了,是这样吗?那他好可怜。”
“远溪,你同情他?”
只要不涉及到感情,季远溪的大脑就马上转的飞快,他迅速从宗主的这句话中嗅出一丝不对劲的意味。
同情?
……这么说来,自己胡扯的东西,竟然是真的?
“我没有同情他。”季远溪摇头道,说出符合原主的话,“我不会同情任何一个魔修。”
“那你为何。”
“就……不提及那人身份,单独对这段身世发出的感叹。”季远溪大脑和嘴的速度在瞬间同步了,“宗主,抛开魔尊身份,换成任何一个人的名字,您难道不觉得对方很可怜吗?”
季远溪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诚恳,宗主便没继续追问,道:“是很可怜。”
“那这个身世是……我就是单纯好奇。”
“半真半假。”宗主摸着长须道,“你若是想听的话,给本座沏一壶茶来。”
看来能听到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季远溪乐颠颠地答应,很快捧了热腾腾的茶回来,搬了把凳子在一旁坐下。
宗主掀开盖子,轻抿一口,仿佛陷入回忆中,缓缓开口:“这都是千余年前的旧事了,他本是仙府中人。”
“他的母亲是修仙者,父亲是当时的魔尊。”
“他母亲在十岁时被发现和魔尊有染,仙府的人处决了她,一年后,他复仇了,方式是屠了整个仙府。”
“那可是一百六十条人命呐……”
季远溪惊讶之下忍不住打断:“十一岁?怎么做到的?”
“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用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法子吧。”
季远溪露出一个乖巧听故事的表情,宗主喝了口茶,继续往下说。
“他成年的那一日,我们宗门一位修士杀了他的父亲,也就是当时在位的魔尊。”
“修士将他父亲的头割下,挂在衍月宗大门牌匾上方,整整悬挂了三个月。”
草……
怪不得书里说有血海深仇,这谁能忍的了。
季远溪无意识的把手放在桌上,双手紧张地交缠在一起。
宗主视线瞥到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不禁问:“远溪,你换了枚储物戒指?”
季远溪低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用右手遮掩了一下,瞬间他想到不该做出这个举动,又把手大大方方伸了出来,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是的宗主,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宗主的视线在戒指上定住,久久没有挪动。
那枚戒指的材质,十分罕见,并非修仙界中所能获取……也只有眼光毒辣的他,才能分辨的出来。
宗主仔细认真地看了半晌,良久他嘴边露出一个笑容:“远溪,是很漂亮。”
他不想问是如何弄到的,即便问了,得到的八成也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宗主的心,缓慢地沉了下去。
见宗主没对戒指产生什么疑惑,表情也挺正常的,季远溪心中安定了些,道:“宗主大人,继续说吧,我想听后面的故事。”
“狗的事情本座不知道,全家的事也不太清楚——他母亲只有他一个孩子,其余同父异母的,可能太多了。”宗主摆摆手,道:“远溪,你问的身世也就这么多,本座都讲完了,好了,太晚了本座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噢……那弟子就不打扰先告退了,宗主您好好休息,做个好梦。”
季远溪抱着木盒,步伐轻松地朝洞府外走去。
宗主用季远溪看不见的哀伤神情静静地注视他逐渐缩小的背影,他心中暗自发誓,无论用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都一定要将这个他从小疼到大视如己出的孩子,长长久久的留在衍月宗里。
再也不准他外出。
无论用任何办法。
缓了许久,宗主的神情恢复如常,他唤来道童:“吩咐下去,去查一个名叫谢奉雪的人,还有把炼冶匠师排行榜前几位的人都打探一番,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问出有关‘望溪剑’的事……此事除了查探之人以外,本座不想听见其他任何人被惊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