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江斯宁觉得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转身想走,也许,是逃。

看着这样的原承,江斯宁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压抑,痛苦与无能为力。

身后传来男孩沙哑且冷淡的声音:“螳螂断臂,壁虎断尾,都是为了求生而已,如果能够站在阳光下,一时的黑暗又算什么。”

门外,带着江果回来拿书包的江忱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又收了回来。

“哥哥,你也活的很艰难对吗?我听咱爸说过你,也说起过你妈妈。”

一声“哥哥”,一声“咱爸”让江斯宁生理性厌恶的干呕了一声。

原承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今年才十岁,我想我能活到七十岁,哪怕我现在躺在病床上动不了,可是即便失去这段时光又如何呢,我还有以后的几十年。”

江斯宁觉得冷汗像是毒舌的信子一样从后背爬上来,让他遍体生寒。

“小忱。”江果拽了拽胳膊,小声道,“你怎么不进去?”

江忱下意识的去捂江果的耳朵,手顿了下,往下牵起江果的手牵着他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原承没有重生,他就是这么个人设。

原承对江斯宁的暗示应该挺明显的吧,我估计还有一到两章正文结束,先预告一下,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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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江忱带着江果下了楼,江果还在唧唧歪歪:“小忱,明天你还能带我来吗?”

江忱:“不能。”

“为什么?”江果撅嘴。

“我明天就上学了,你也要上学,别烦人,闭嘴。”江忱抬腿从一侧踹了江果一脚,“再叽歪扔了你。”

江果被踢的踉跄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厅内很多人都看了过来,脸上还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江果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然后对江忱重重哼了一声:“我要告诉爸爸,你打我。”

“你去,快去。”江忱不耐地摆手,看孩子真的是太特么烦人了,并且第一万次无语问苍天,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孩子呢?

两人出了医院大楼,江忱给言斐打电话,谁知道言斐已经上楼去找他们了。

言斐无奈道:“你们在楼下等着我,我下去。”

江忱站在花坛边抽烟,江果蹲在地上玩蚂蚁。

江果不知道从哪儿发现的粉笔,在蚂蚁身边画个圈,蚂蚁就被困在里边不敢往外走,急的团团转。

江忱为了让言斐看到他,就站在住院部出口一眼能看到的明显位置,所以江斯宁一出来,两人又对上了。

江斯宁看他一眼,低头绕过他打算离开。

江忱吸了一口烟,犹豫一瞬,还是开了口:“江斯宁。”

江斯宁脚步一顿,侧身看他,江忱指了指地上江果画的那个圈:“有时候困住人的不是外在,而是自己。”

江斯宁看着圈里团团转的蚂蚁,眉头轻皱。

江忱忍着心里那股烦躁,别开眼看向不远处,他看到了大厅里往这边走的言斐。

他家学霸连走路都那么好看。

“你已经十九岁了,是个成年人,有自主能力,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左右你,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有些方法只能把你推入另一个深渊。”那个原承太邪性了。

江斯宁肯定江忱一定听到了他和原承的对话。

江斯宁沉默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江忱,你记得我住到你家第二天发生的那件事情吗?”

江忱叼着烟转头看他,心说,初中时候的事情谁记那么清楚,除了言斐扒他裤子的事儿,其他的一概不记得。

“你肯定不会记得的,那天中午放学回家,因为你卧室内的洗手间喷头坏了,所以你就在楼下的洗手间洗澡,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洗澡,想进去上厕所,推了下门,门没开。”

“这一幕被二叔看到了,二叔站在洗手间门口骂你,说你不应该中午洗澡,占着洗手间让别人没办法用。”

“二婶说就洗个澡很快的,让我等一下就好,二叔说万一憋坏了怎么办。”

江忱皱了皱眉,不知道江斯宁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是什么意思,那时候他跟他爸互相看不顺眼,被骂是很平常的事情,他都习惯了,而且家里好几个洗手间呢。

江斯宁自嘲的笑了一声,江忱永远不会明白那时候的他有多忐忑,他害怕二叔觉得他是个麻烦,怕二婶看他不顺眼,更怕江忱因为他被骂而对他怀恨在心。

江忱不理解,但却莫名觉得心口有些发堵,于是问道:“我当时出来骂你了?或者打你了?”

“没有。”江斯宁摇摇头,“你出来后拍了拍我的肩,跟我说抱歉,然后转头跟二叔吵了起来。”

江斯宁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笑那时候的自己,还是笑这个时候的自己。

从那天起,他就尽量让自己变得隐形起来,上厕所前要再三确定里面有没有人,又怕上厕所时间太长给别人造成不便,桌上的水果零食从来不敢主动伸手拿,怕他们觉得他馋,睡觉前一定要记得带一杯水进卧室,怕晚上渴了去厨房倒水吵醒他们。

他也很喜欢江果,毕竟江果那么可爱招人喜欢,但他从来不敢上前跟他玩,因为小时候的江果太爱哭了,他怕被柳凤误会。

不像江忱,只要江果哭,江忱便一脚把他踹出去,甚至还在江果笑嘻嘻的时候故意把他弄哭,然后在柳凤的怒视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