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佯装看风景。
q女士看上去更沧桑了些,她不停地用手帕抹眼角。
“我以为你一辈子也没法复明了。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用了那个秘术。”
z凝视着她。
q女士一瞬间露出了畏惧的表情,就像她第一次在那座无人生还的战地医院中遇见z时一样。
半晌,z说“你老了。”
q女士怔忪。
z倾身环住老妇人的肩膀“我从没怪过你。”
q女士呜咽一声,把脸埋进手帕中。
警夜人们包下了附近的酒吧,为z办了一场接风洗尘宴。他们对z重获光明的前因后果好奇得不得了,缠着他问个不停。
对于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回事,z显得很不适应。他把大部分答疑解惑的工作都交给了色诺芬,自己则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警夜人们好像忘记了这趟旅程最初的目的是护送段非拙去希腊学习秘术。段非拙也乐得清闲。他坐在z身旁,望着色诺芬手舞足蹈地向其他人描述伯爵夫人的美貌。那家伙的话半真半假,真的那部分也包含了故意的夸张。
接风宴办到最后,色诺芬他们醉得东倒西歪。z不得不叫了一辆宽大的出租马车,把他们一个个塞进去,然后让车夫依次前往他们的住所,再将烂醉如泥的部下们送进家门。
伦敦的秘术师们若是在今夜兴风作浪,没有一个人能奈何得了他们。
最后只剩下了段非拙。他也喝了不少,但坚强地保持着清醒。
“去法兰切丝广场49号。”z吩咐。
一进家门,段非拙就听见了小麻雀似的叫声。
“主人!您可回来了!您是先沐浴还是先……”
阿尔的声音卡壳了。
他看看段非拙,又看看旁边的z,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z的状态也和阿尔差不多。他又回想起了火车上被熊孩子支配的恐惧。世界上能让z畏惧的事物寥寥无几,熊孩子便是其中之一。
段非拙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阿尔,警探先生是送我回来的。你招待人家一下。普通的招待。”
如果他不加这句“普通的招待”,阿尔可能会将他的话理解为“招待这家伙上一顿最后的晚餐,送他上西天”。
“不用了。”z淡淡地说,“我这就告辞。”
说完他就转身下了楼。
段非拙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沙发,将行李随意扔在地上。盥洗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接着阿尔探出头“主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要沐浴吗?”
长途旅行归来,没有什么比一个热水澡更能解除疲劳。空行舰上虽然也有淋浴设备,但普通舱室只能淋浴,浴缸是给一等舱乘客准备的。
段非拙走进浴室,跨进浴缸,把自己沉到水面一下,只剩半个脑袋露在水面上方。温热的水波和氤氲的蒸汽很快让他昏昏欲睡。
忽然,一只手猛地将他从浴缸里拽了出来。
他一个激灵,登时清醒了。
把他拽出来的是z。
白发警夜人半跪在浴缸边,脸色铁青。阿尔扒着浴室门框,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段非拙挠头。
“你在浴缸里睡着了。”z语气严厉,“差点儿淹死在里面。”
“你怎么在这儿?!”段非拙震惊。
z的嘴唇扭曲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说“……半路上改变主意,又折回来了。没坐一会儿就听见你的小仆人鬼哭狼嚎说你昏迷在浴缸里了。”
段非拙望向阿尔,后者泫然欲泣的神情证实了z的话。
“我大概是太累了……”
z无奈摇头“你还是早点儿休息吧。”
“你特地折回来不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休息。”z用命令的语气说。
他一这么说,段非拙就没办法了。
这时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地坐在浴缸里,而z……z就在他面前……
他整个人像被蒸过的螃蟹一样瞬间变成了红色。
z朝阿尔做了个手势。少年战战兢兢地递给他一条宽大的浴巾。
z将段非拙从浴缸里拽出来,用浴巾裹住他,待他身上的水被浴巾吸干后,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段非拙大叫。
z假装没听见他的抗议,问阿尔“卧室在哪儿?”
少年哆哆嗦嗦“那、那边……”
他将z领到卧室门口。z大步流星地走进去,直接将段非拙丢到床上,动作就和丢一袋土豆差不多。接着他一把甩上门,将阿尔关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