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我好爱你。”
锦竹的呼吸顿了住。
并非习武之人,注意力又都放在了其他事物上的迟阮凡,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微小变化。
迟阮凡在榻边坐了许久,直到锦竹“熟睡”了,他才放轻动作,悄悄离开。
当迟阮凡离开房中,原本闭目熟睡的锦竹猛地睁开了眼,不再刻意压制的呼吸变得急促,心如雷鸣。
皇帝说爱他?
这怎么可能……
锦竹一时间想了许多。
皇帝将他带到朝阳殿,表面是禁足,实则对他关怀备至。
皇帝很信任他,将奏折交由他整理,许他自由出入御书房。
还有那些荒唐。
皇帝同他行那事,真的只是为了享受征服他的快.感吗?
如果只是如此,大可不必在意他的痛苦与否,可皇帝每次都照顾着他的感受。
甚至他有时为激起皇帝的征服欲,故意说“不”“别这样”“停下”之类的话,皇帝真会下意识停下,等他适应过来再继续。
几次下来,锦竹都不敢胡乱刺氵敫皇帝,就怕皇帝真听了他的,不继续了。
锦竹心乱如麻,又听到了皇帝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理应闭眼装睡,却下意识朝声音传来处看了去。
醉酒后容易情绪不稳,迟阮凡不敢把锦竹一个人丢在朝阳殿,就趁其睡着,去御书房将奏折带了过来。
哪知刚一回房,就见锦竹静静看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半点醉意。
联想到锦竹之前表现出的酒量比往日差了许多,迟阮凡哪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又回想起以为锦竹醉酒后做的事,迟阮凡身体微微紧绷。
他沉默的走到桌案前,放下奏折,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锦竹所在的榻走去。
“王叔。”迟阮凡在榻边站定,看向锦竹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并不是要刻意隐藏自己对锦竹的爱意。
最开始,他去摄政王府将锦竹接回来,就从未掩饰过爱意。
当他发现自己的爱,没法让锦竹留恋人世,才转变了方法,转而让锦竹恨他。
这个方法很成功。
其实,他爱锦竹,和锦竹恨他,并不对立。
想通这一点,迟阮凡俯身,手指摩挲着锦竹的脸侧,柔声道:
“王叔都知道了,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爱你,所以我不会让你寻死,我要把你留在身边,让你恨我一辈子。”
锦竹张了张嘴,有些无措道:
“可臣不恨陛下。”
“我知道,你一直恨……”
迟阮凡顿住,双眼微微睁大,面上的平静镇定消失不见,只剩下惊疑不定。
好半响,他才愣愣问:“你,刚刚说什么?”
锦竹握住皇帝停在他脸侧的手,坐起身,直视着皇帝琥珀般透彻的眼睛,缓缓道:
“臣不恨陛下,臣……心悦陛下。”
最后几个字,锦竹说得很轻,但足以让迟阮凡听清。
迟阮凡人傻了,磕磕绊绊问:
“怎么会?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对我有意?”
“很久很久之前,”锦竹放轻声音道:“在陛下带我回宫前。”
更久远的心意,锦竹已经无法追溯。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有了这般大逆不道的感情。
“回宫之前……”
迟阮凡倒抽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在他重生之前,摄政王就对他有意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迟阮凡拥住锦竹,手臂收紧。
他重生后,都做了些什么啊。
迟阮凡没法想象,那些年里,锦竹是怎样怀着对他的爱意,被他禁足于摄政王府。
也没法想象,锦竹被他带回来后,是怎样在心爱着他的情况下毅然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