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在刘义之前,容彻突然出声,除去先前适当的帮助叶昭,这还是他首次插手。
“……”
麻木的视线缓缓转向他,叶辉心里一悸,眸底燃起亮光,片刻后又归于死寂,垂头嘶哑着说道:“是。”
“很好。”
容彻笑了,笑得勾人又邪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
“我军将士奋勇御敌,劳苦功高,正好缺几个人调剂身心,来人,拔了他们的舌头,送去军营,充当军妓!”
果不其然,容彻亲自宣判了,看似轻柔的语调,说出的却是最残忍的话。
“不……”
“带走!”
短暂的怔愣后,叶辉嘶声力竭的尖叫,他宁可死,也不愿意被人拔掉舌头,还要无止境的承受来自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可惜,容彻不是刘义,根本不给他求饶的机会,一声令下,几个侍卫麻利的堵了他的嘴,如同死狗一般将他们拉了下去。
公堂上下鸦雀无声,静得仿佛只剩下唿吸声,谁能想到,太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如此骇人,特别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还一点波动都没有,就好像叶辉三人从始至终都没存在过一般。
军妓啊!
所有人都傻了,倒是叶昭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容彻,稍作评估后,并未阻止或感谢,他从未以为,仅凭这样就能彻底弄死叶扬母子,毕竟叶步仁到现在都还护着他们不是?所以叶辉三人的证词,并不是那么重要,而且,拥有过再失去和从未拥有过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他更喜欢看叶扬母子从云端摔下来的模样,那种求而不得,痛不欲生的折磨才更适合他们。
“至于你们。”
无视全场骇然,容彻的视线缓缓转向叶扬母子,叶步仁习惯性的一个箭步挡在他的面前,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不得不硬着头皮抱拳躬身:“殿下,内子或许的确没拿叶昭当亲子疼惜,但罪不至死,扬儿前几日病重乃下官亲眼所见,当时他真的差点儿就没了,虽然下官也不知道为何御医查不出病重的痕迹,说不定是啥我们从未见过的疑难杂症呢?安排叶昭替嫁是下官的主意,当时我们也确实是担心他受名声所累,以后嫁不到好人家,后来侯府也应允了,此事能否就此揭过?”
事已至此,为了尽量保住妻儿,叶步仁不惜将侯府也拉了进来,导致已然边缘化的杨淮安父子再次成为目光焦点。
叶步仁偏心恶毒妻儿已经不是啥稀奇事儿了,别说刘义等人,就是围观百姓都习以为常,除了鄙视,唯一剩下的就是为叶昭深深的不值,如此父亲,也难怪他要与之断绝父子关系了。
“哦?”
挑眉,容彻没有马上回复,而是抬首看向叶昭:“你如何说?”
但凡叶昭有一丁点儿的不满,他就不介意将叶姜氏母子一起送去军营,不过……
“是非公道,自有太子殿下和府尹大人明断,叶昭只为洗刷自己的冤屈,为自己正名,其余事情,容不得我多加干涉,可是,叶尚书所言,我不能认同。”
说到这里,叶昭陡然转身,直面叶步仁一家和杨淮安父子:“叶姜氏母子是不是故意设计陷害我,相信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有数,不是仅凭谁几句话或是不要脸的矢口否认就能抹去的,你们的”好意”,恕我无法接受。”
虽然他并不知道容彻为何会突然插手,但直觉告诉他,他应该有别的用意,既如此,他也不介意卖他个面子,反正他的目的差不多也达到了,再加上这番话,他相信,叶步仁就算再能耐,今日过后,也将承受来自民间和各大家族的抵制与嘲讽,相比直接弄死他们,他更倾向于先在精神上狠狠折磨他们。
第029章 太子亲自宣判(下)
“逆子你……”
“我已经不是你的逆子了,请叶尚书慎言!”
叶步仁张嘴就想怒斥,可叶昭却丢给他一个嘲讽的眼神,面向容彻刘义分别抱拳:“太子殿下,府尹大人,既然叶尚书也承认,这份姻缘是属于叶扬的,杨世子确有心爱之人,我也没有与之圆房,更没有给侯府长辈奉茶,入他们家族谱,愿意成人之美,恳请二位做主,让这桩滑稽可笑的姻缘就此作废。”
原本他是打算先闹侯府个鸡犬不宁再和离的,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杨淮安还不配让他背上已有婚史的名声,要替原主出口气,也不一定非要待在侯府后院,最重要的是,他看上容彻了,不止想睡他,还想反复的睡。
【你不是想让狗东西绿得发光?】
【瞎扯淡你也信?】
【……】
所以你他妈到底哪句话是能信的?
系统霸霸不敢问,直觉告诉他,答案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不行。”
杨淮安黑着脸强烈反对,定安侯也沉声道:“本侯不管尚书府如何,你已经是侯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了,岂能说废就废?”
他们可不是舍不得叶昭这个媳妇,而是,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杨淮安已有心爱之人,并且对方已怀有庶长子的事情必然闹得人尽皆知,以后哪个高门大户还敢将双儿或女儿嫁进侯府?叶昭虽然没了娘家,名声却没有受损,说不定还会因此获得大批民心和怜悯,这些于侯府而言都是无形的宝藏,也正因为他没有娘家支援,将来搓圆捏扁还不是任由他们说了算?
不得不说,事关切身利益,每个人都是人精儿。
“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叶昭笑了,笑得各种的嘲讽,没等他们反驳,笑声戛然而止,叶昭指着自己的脸满面讥诮的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明媒正娶?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都应该清楚,新媳妇不可能在洞房花烛夜下药,杨淮安究竟是愚昧无知,不辨是非,还是借题发挥,以便名正言顺的抬举他心爱之人,想必他的心里才最清楚,侯爷,如果你们真拿我当世子妃,从新婚夜到现在,又怎么可能对我不闻不问?甚至侯府连个伺候的下人都舍不得派遣?今日是我三朝回门的日子,杨淮安在哪里?本应该有的回门礼又在哪里?”
既然他们不要脸,他也不介意彻底撕去他们虚伪的面具。
“……”
父子俩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黑了青,青了又黑,别提有多精彩了。
“刘爱卿,你以为如何?”
看看叶昭再看看定安侯府父子,容彻转向刘义,意思不言而喻。
“下官以为,叶昭所言有理。”
反射性的一哆嗦,刘义极其自然的脱口。
“嗯。”
满意的点点头,容彻唇角微勾:“杨世子,今日之内,上交婚书,你与叶昭的婚事就此作废,若侯府觉得吃亏,叶扬已经”病愈”,大可再将他抬回去,相信叶爱卿也不会阻挠才对,毕竟你们才是真正本应成为夫夫之人,叶昭,你既已不是世子妃,应尽快搬离侯府,本宫怜你遭遇,赐你府邸一座,事后可找赵安兑现。”
他早就巴不得叶昭和离了,自是迫不及待,连房子都给他准备好了。
只是,听他说完的众人却是面色不一,特别是叶扬,他是真怕再嫁杨淮安,上辈子的苦难如走马观花,快速闪现脑海,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重蹈覆辙,他要嫁入皇室天家,做繁王妃,做将来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