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条路走?
啊,为什麽你们就要互相残杀?
啊,路西法啊路西法,你为什麽是路西法?
啊,米迦勒啊米迦勒,我为什麽是米迦勒?
自己想了想,又开始大笑。笑一笑的,就觉得特想吐,吐一吐的又不想吐了。最後抱著膝盖坐了半天,喃喃念道:“路西法啊路西法……米迦勒啊米迦勒……”
为什麽……要我亲手去伤害他?
我使劲憋,便秘似的,憋得脸滚烫。不经意间,抬头看见遥远的金色阶梯,眼泪忽然像决堤的黄河水一样往外冲。
我忘了我哭得有多卖力,反正耳朵里头一直嗡嗡的响,估计都给我震耳鸣了。
他奶奶的,时运不济!
小日子提溜一下过去,创世日不知不觉到来。
创世日的下午,我在房里换衣服。看著桌上下午刚收到的第十一份创世日的邀请函,我终於开始感慨天界的办事水平真是差。每种邀请函的颜色都不一样,身份有n种,从不同部门发下来,签名也不一样,他们就没想过这样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吗?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主天使,就有这麽多份,那梅丹佐他们的邀请函不是要用卡车来运了?
这一次创世日的年代比较神奇,所以整个天界的人基本都可以参加。圣殿里的东西是免费的,不过难得有次机会入第六天和第七天,不买点东西回去对不起国家。很多低级天使省吃俭用半年,就是为了好好享受这一个奢侈的晚上。
我已经完全没钞票了,就是有机会到七天,也没福气买那些“人物级”天使才买得起的东西。
刚换好衣服,把戏服和一堆邀请函拿上,窗门就当的一声被推开, 一条长腿从窗帘角搭下来。我恼了,提著一只鞋子就朝那里砸去。梅丹佐在後面鬼嚎。
我义愤填膺地说:“下次从正门走!”
梅丹佐跳下来说:“从正门你要装不在家……这,你就穿成这样?整一根素白菜?”
我说:“我这叫白衬衫好不好?你没见过?”
稍微正式点的衣服,我一件都没,这还是临时买的,花了我三个金币,肉痛啊。我把梅丹佐上下打量一番,学他的样子挑挑眉:“哟,殿下,您今天结婚呢。”
梅丹佐特臭美地跑到镜子面前,理理披风,摸摸头发:“怎麽样?你是不是被迷晕过去了?啊哈。”
我说:“不错,终於能见人了。”
话刚一说完我就直往门外冲去,还不望把门砸上。没隔多久就听到门打开梅丹佐大叫米迦勒你给我站住。
你叫我站我就站,那我多没面子!
刚出住宅区就看到满世界的天使,翅膀更是绚丽多彩,二四六支,白黄蓝金,什麽款式的都有。梅丹佐跟过来,兴奋地说:“啊哈,被我抓到了!”我刚想跑,梅丹佐就拎起我的领子,在我头上乱揉。我大吼一声:“放!我的毛都给你弄乱了!”
梅丹佐一愣,放了。z
我还当是伤了他脆弱的小心灵,准备安慰几句,可他立刻就开始捧腹大笑,还是喘不过气来的那种。
我抓了抓本来就很乱的头发,扑腾著翅膀,跟跳芭蕾舞似的旋转而上,往七天飞,却又给他拉回去:“小米迦勒,就是个能天使都要骑独角兽去,上车了。”
被拖进了马车,还没坐稳,就从小窗里看到天马暮雪般的毛抖了一下。
一声嘶鸣,身下一阵颠簸,天马奔跑一段,倏然腾空而起,大起大伏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坐飞机。沈重的马车被八匹天马轻而易举地带起,穿梭在云层中,进入圣浮里亚。
豪雄的城门拔地倚天,被几根巨大的罗马柱隔开,顶端是一头翘首向天的狮鹫兽。
地面上投来无数条金光,在黑漫漫的天际中四处散播。
马车疾驰穿过大门,在空中残留下一道明媚的星痕。
慢著……七天竟然天黑了。y
我错愕地伸出脑袋,看著幽蓝幕布下的万家灯火。
帝都的雾市,熙熙攘攘全是人脑袋,金色的建筑因此显得更加富丽堂皇。
远处的撒拉弗宫殿,更像摩乾轧坤的三个巨人,远远矗立在圣浮里亚极西处。
梅丹佐说:“漆黑中的庆典会比较热闹……所以神熄灭了恒星的光芒。”
这话说得跟熄灯似的简单。b
我回头看看他,无奈地摇头,再看向外面。
人人衣著绮罗,挽手而行。
这时,有个小女孩天使猛地抬头,指著我们的马车说:“妈妈妈妈,快看,天上有风筝哩!”
我探出脑袋,像吃了鸡精一样的兴奋:“混帐!你见过这麽抽象的风筝吗?”
梅丹佐把我往里面拉了拉:“不想你的小脑袋给别的车撞断,就给我进来。”
我脖子上立刻给砍了似的难受,乌龟似地缩头,看著外面横冲直闯的马车,发现天马飞行的速度真是如f1的感受,法拉力612。
梅丹佐指了指一辆水蓝色的独角兽车:“加百列来了。”g
我点点头,指著後面一辆淡金色的问:“那辆慢一点的,应该是拉斐尔殿下的车吧?”
梅丹佐应一声,指向骑狮鹫兽的金瞳男子:“沙利叶。”又指向骑天马的蛇纹男子:“萨麦尔。”我说:“是不是说有战天使都骑宠,所有法天使都坐车?”梅丹佐说:“基本上是。”
这时,萨麦尔从怀中掏出一个闪光的小球,抛到空中。
沙利叶从小腿上的箭囊中抽出箭,拉弓,射出。
箭在黑暗中划出微光,刺中小球。
小球砰然爆炸,绽放出柳条般细碎的星光,缓缓落下。
沙利叶兴奋地舞著弓,拉拉狮鹫兽的缰绳,一路雀跃,一路欢呼。
我说:“那是什麽?”
梅丹佐说:“是魔法球,庆祝节日用的。记住,不要在手中捏哦,不然你会变成烤使的。”
我使劲大笑几声,又指了指一个顶著大红花圈的黑马车:“那是?”